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
蘇芮歎了口氣,開口:“你應該知道我的病情,治愈的可能性很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瘋了。而且,未來,我也不會生下一個擁有我血脈的孩子……”
“正好,我也沒有需要繼承的財產。作為家中的次子,我能夠爭取的隻有我未來的幸福。請讓我成為那個最幸福的男人吧,求你。”
情話動聽,情人英俊。
蘇芮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是她之所以能夠在最初的世界,一路活到最後,將所有敵人打敗,最重要的原因的是她無論在感情上還是事業生活上鮮少依賴他人。
就像是現在,她永遠無法相信羅切斯特對她的感情純粹與否,永遠也無法把自己交付與他。
“對不起,我想你隻是因為跟我相處太久才產生迷惑性的感情,費爾先生,你需要離開,去一個沒有我的地方,等三個月,半年,或許要不了這麼久,你就會發現你對我的感情其實無關緊要。如果那個時候,你還對我念念不忘,而我還沒有瘋的話,或許我們可以……”
羅切斯特的臉湊得越來越近,蘇芮的聲音越來越小。在他一瞬不移的目光中,她臉上的溫度不斷攀升。
“蘇芮,你對我是有感覺的,不要逃避好嗎?”
“不,我沒有。”
“我聽得到你的心跳聲。”羅切斯特的手,在距離蘇芮心臟隻有一寸的地方停下,掌心的熱度和她的皮膚的熱度交融在一起。
蘇芮屏住呼吸,那隻隨時可能壓下來的手,讓她不敢有任何動作。心臟在狂跳,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告那樣拚命叫囂。
她知道羅切斯特不會那樣無禮,可她還是忍不住緊張。
半晌,羅切斯特收回手,抓起蘇芮的手,伸進他敞開的襯衫領口,緊緊貼合他胸膛的皮膚。
“感受它。”
撲通撲通——
掌心裡好像握著一隻調皮的兔子。
他的皮膚滾燙到蘇芮想要撒手,卻被死死按住,不得動彈。
“它在為你跳動。”
羅切斯特感受到蘇芮態度的軟化,她不再表現得那麼抗拒。他忍不住將一隻手伸到她的後腰,把她摟緊。另一隻手繼續按住她,讓他越來越快的心跳在她綿軟的小手下震動。
“你的心跳的好快……就像……”
嫩蔥一樣的小手在羅切斯特的胸膛輕撫,圓潤粉嫩的指甲輕輕劃過他的皮膚,引發戰栗和酥癢。
她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力道漸漸失去控製。可愛粉嫩的指甲刺進他的皮膚,用力一抓,四道血痕橫貫羅切斯特的胸膛。
羅切斯特疼得身體佝僂,還未反應過來,肩膀上的舊牙印再次被蘇芮咬住,她像是野獸,巨大的咬合力瞬間撕開了舊傷口,鮮紅的血液在她唇齒之間溢出。
“蘇芮?”羅切斯特疼得麵色發白。
她又發病了。
這個時候的她,不存在任何意識,他在她眼裡就像是一隻被咬住咽喉的小羊羔。
她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會將他整個撕碎。
羅切斯特剛剛遙望到的柳暗花明,在這一刻化作雲煙。他對自己和蘇芮未來的信心,在對方瘋狂的襲擊下,一點一點瓦解。
能夠接受這樣的她嗎?會一直愛著她嗎?
這些問題不停地拷問他。
但放手,似乎更加困難。
羅切斯特按住蘇芮的腦袋,緊緊擁著她不斷掙紮的身體。
“第二次機會,我不會放棄的。蘇芮,如果你瘋了,我不會把你綁起來,我會像這樣擁抱你,直到你恢複清醒。”
蘇芮並沒有安靜下來,她掙紮起來的力道跟一個成年男人無異。
羅切斯特連抱住她都覺得困難,不得不帶她回到床上,手腳並用,將她鎖在懷裡。
她掙紮了一夜,抓他,罵他,咬他,讓他受儘痛苦。
而這一次,如他所言,他始終沒有鬆手。
夜漸漸深了。
蘇芮安靜地躺在他懷中,除了那些傷口和血跡提醒著羅切斯特剛剛發生的事情外,其他並無改變。
她在他懷中睡得那樣安詳,翹起的嘴角好像在說她正在做一場美夢。
羅切斯特低頭,將一個聖潔而溫柔的親吻落在她的眉心。
“晚安,好夢。”
他疲憊地閉上眼睛。
蠟燭燃儘,室內恢複一片靜謐和黑暗。窗外的月光灑進屋內,將床上兩人籠罩其中。
羅切斯特懷中,本該處於沉睡中的蘇芮,悄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