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埃裡克把小院子裡所有能砸能摔的全都打碎之後,他便花大價錢把隔壁的院子買了下來,並且打通了兩個院子之間的牆壁,像是躲在暗處的野獸,對蘇芮和羅切斯特虎視眈眈。
但凡他們稍微有一點親密的行為被發現,他就用恨不得殺死羅切斯特的目光看著他。兩人見麵就吵,動輒拳來腳往,打得彼此渾身掛彩。就連在夾縫中生存的蘇瑄,都變得小心翼翼。
蘇芮又進行了一次針灸,給她推拿的責任落在了羅切斯特的頭上。
房門剛關上,就被人從外麵一腳踢開。
埃裡克換上了舒適的襯衫西褲和皮鞋,長腿闊步走進房間,看著隻穿著單薄褻衣的蘇芮,以及一旁麵色泛紅正準備幫她脫下最後一件衣衫的羅切斯特,不由分說給了他一拳,把他揍翻在地。
“混蛋,給我離伯莎遠一點!”
“埃裡克!”蘇芮大叫一聲,攏起衣襟,將散落的衣帶係上。
羅切斯特從地上爬起來,拇指擦過破裂的嘴角,帶走一抹殷紅,他抽了口冷氣,迅猛的拳頭直接朝著埃裡克的臉而去,把莫名挨了一下的怒火全然宣泄在他的身上。
就在蘇芮穿好的衣服的同時,他們兩個已經扭打到一起,不可開交。
“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和伯莎才是一家人!你不過是個外人。”
“弟弟就該有弟弟的樣子!”
“……”蘇芮看著兩個□□來拳往,閉眼深吸一口氣:“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再打的話,就滾出我的院子!”
兩人動作同時僵住,憤而將對方推開。
蘇芮看向埃裡克,指著大門的方向,“出去。”
“那他呢?”埃裡克指向羅切斯特,後者瞬間緊繃。
“他留下。”
蘇芮一句話就讓羅切斯特笑逐顏開,但她並沒有給對方好臉色,“替我推拿之後,你就滾出我的院子,自己另覓住處。”
埃裡克這才舒坦。
羅切斯特卻做出可憐無辜的模樣,“伯莎……”
“在多廢話一句現在就走。”
自從針灸之後,除了蘇芮裝瘋的那次,她就再也沒有發病。但是這兩個不消停的人要是一直在她身邊的話,她懷疑自己遲早會被氣得癲狂症發作。
埃裡克被強製趕出了房間,羅切斯特仿佛一個大型動物,從身後給了蘇芮一個熊抱。他將臉埋在蘇芮的肩頸,用鼻尖和嘴唇輕輕蹭她的皮膚,帶著討好的意味。
“伯莎,彆趕我走。”
“我沒有要趕你走,隻是不住在一起了,我們必須得有彼此的私人空間。就算我們相愛了,也不需要一天到晚黏在一起啊。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你也該有才對,不要因為我的病情,就耽誤自己的腳步。推拿的事情,我已經告訴過蘇瑄,讓他幫我雇幫傭回來。”
羅切斯特的熱吻停下,手臂收緊,落寞地笑出了聲,“我有時候真討厭你總是那麼冷靜。”
蘇芮沒有接話,她是個不會為了彆人停下的人,也不希望彆人為了自己而放棄自我。
羅切斯特把她轉過來,雙手捧起她的臉頰。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你更加吸引我。”他緩緩低頭,往那片粉嫩的紅唇上親吻。
啪的一聲。
一顆石頭滾到腳邊,不遠處的窗戶紙被砸出一個破洞。
“我們不要管他。”羅切斯特還想繼續剛剛那個未完成的親吻,卻親在了蘇芮的指尖。
“還是先給我推拿吧。”
要不然,她懷疑埃裡克下一次丟進來的就不是石頭了。
下午,蘇瑄帶了一個女幫傭過來。
她主要的工作是打掃做飯和跟蘇瑄學習推拿之術。
羅切斯特厚著臉皮搬去了隔壁,跟埃裡克住在一起。隔著一道院牆,蘇芮時時刻刻都能聽見他們兩個爭吵打架的聲音。
一般她不會阻止,除非他們其中一個要被打死。
畢竟她現在除了要接受蘇瑄的治療,也慢慢忙了起來。
先前她就有了自立門戶的打算,這幾日閒下來,便讓蘇瑄幫忙,又找到了那個牙行,買了一個離她現在居住的院子不遠,環境優美,場地寬敞的院子。當天就交付了所有錢,拿到了鑰匙。
這個院子幾乎花光了蘇芮身上大部分錢。好在埃裡克的到來,為她帶來了一大筆啟動資金。
她還有三萬鎊的嫁妝,夠她隨便造作了。
送走了牙行,眾人圍到她的院子裡,對於蘇芮闊綽地買下一個離鬨市區很遠,沒有半點營生可能的院子,感到十分不解。
“蘇芮小姐,你這是把銀子往大水裡扔呢。”
“伯莎,你買那個院子是要做什麼啊?”
“辦私塾,教洋文,普及西醫,西方文化。”蘇芮呷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繼續說:“從幾年開始,對華貿易開始向所有英國子民開放。如今英國跟中國有大量的茶葉、絲織品、棉花等交易,印度那邊的種植園,也向中國兜售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