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排風扇的通風口,落在他近乎蒼白的皮膚上,鑽石般的光芒折射出來,讓他那張偏陰柔的麵孔呈現出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蘇芮用力按住他的雙手,她驚訝地發現,沒有血緣等級壓製的情況下,她的力量如此強大。而男人此刻像是柔弱的菟絲花,似乎她再用力一些,就能把他撕碎。
蘇芮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她克製著翻江倒海的食欲,低頭在他頸項泛青的血管上舔舐而過。血液的味道蠱惑著她的神智,她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終於還是被渴望占據上風。
牙齒用力咬合,突如其來的疼痛製止了她的動作。
蘇芮的兩邊肩胛骨被不明物體刺穿,整個人都被高高舉了起來。
疼痛劇烈,讓蘇芮恢複意識,終於看清眼前的景象。男人身上的湯姆·福德定製西裝算是報廢,後背處被兩隻漆黑的像是蝙蝠一樣翅膀撐開。
而貫穿蘇芮身體的利器,便是他翅膀最前麵的像爪子一樣尖銳的骨骼。
蘇芮像是掛在晾衣架上的一件破衣服,四肢無力地垂下,那巨大的翅膀,正在撕裂她的身體,疼痛讓她發出幼獸般嗚咽的聲音。
男人冰冷的眼神告訴她,她這下是真的要死了。
好疼
不想死。
力量在漸漸消失,蘇芮隻能睜著一雙求生欲滿滿的眼睛,看向那個正一臉嫌棄地用手帕擦拭肮臟西裝的男人。
對方注意到她的視線,表情有了些許變化,像是驚訝。
不知過了多久,蘇芮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沒有被撕成碎片,但渾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乾了,意識支撐不住漸漸歸於混沌。
片刻後,眸光怪異的男人,緩緩蹲下身子,將披散在蘇芮臉上的一縷長發順到耳後。
“你的能力……”他笑著摩挲指尖沾染的紅酒,華麗聲線發出一聲輕歎,“有意思。”
說罷,他抱起蘇芮,眨眼間便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芮從力量枯竭中蘇醒。
渾身乏力,眼前一片漆黑,恍然間好似又回到那間小黑屋。她猛然驚醒,爬起來就往門的方向衝,結果硬生生撞在牆壁上,頓時頭暈眼花。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隻聽啪嗒一聲,燈光驟然亮起,把整個空間照亮。希臘風格的建築,明朗的藍色和亞麻布藝,浮誇的圓柱和精致的雕塑,讓整個空間在在優雅奢華和文藝浪漫的氛圍之中得到恰到好處的融合。
蘇芮轉頭看向角落裡的黑影。
吸血鬼完美的容顏猶如神鑄,他慵懶地靠在沙發裡,修長的雙腿自然交疊。濕噠噠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周圍氤氳著未散的水汽,把他身上的木質香氣熏蒸出來,在靜謐的房間裡靜靜發酵。
手中搖晃的紅酒杯裡的液體,和他的眼睛有著相同的色澤。
殷紅如血。
或者那真的是一杯鮮血。
“如果,你不想讓我把你撕碎的話,就老老實實去浴室把自己洗乾淨。你身上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嘔。”男人拖長音節,毫不紳士的言語顯得他更加可惡。
蘇芮怒目睜圓,握緊了拳頭。她的力量消失了,此刻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負隅頑抗沒有什麼好結果,一番思考過後,她順服地從衣櫃裡拿了浴袍,進入浴室。
浴室裡的水汽還未消散,男人身上的體香,在這個狹窄的空間愈演愈烈。
蘇芮上癮一般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木質香味,獠牙又有生長出來的趨勢。
待她壓製渴血的**,目光直視前方。
鏡子裡的她臟得就像剛剛在煤堆裡打過滾,又被淋了一盆狗血,金色的長發都打了結,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好吧,她的確很臟。
不過,這倒不是最吸引她注意的,蘇芮的眼睛被天花板上方四個發亮的小東西吸引過去。剛剛在房間裡,她好像也看到跟這個非常相似的裝置,比夜明珠還要好用,隻需要小小的一顆,就能把室內照得明亮如晝。
蘇芮跳到盥洗台上,迎著刺眼的光線,向那個圓圓的東西伸出手。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野人?”
男人懶散地靠在浴室的門框上,鬆鬆垮垮的浴袍下,蒼白的膚色閃耀著象牙質地的光澤。他一如既往地可惡,但那張臉,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不是。”蘇芮皺眉回答,她的口音依舊奇怪。
在男人一臉看鄉巴佬的表情的注視下,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發亮的圓球,跳下盥洗台。
“哦,那你一定知道怎麼打開花灑。”他飲儘杯中鮮血,示意蘇芮展示。
她無措地站在那兒,看著浴室內從未見過的裝置,根本不知道從男人所說的花灑是什麼意思。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嘲弄,這次倒沒有再惡言惡語,而是替蘇芮打開了水龍頭。銀色的管道上方,蓮蓬一樣的東西裡,宛如下雨似的,把水流嘩嘩地注入浴缸。
好神奇。
“洗乾淨出來,我有話要問你。”男人收回探究的視線,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