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是為吸血鬼製定的,而不是人類。”阿羅彎腰湊到蘇芮耳邊,寒涼的氣息侵襲在她的側臉,讓蘇芮萌生被一條冷血的毒蛇纏住的錯覺,“而且,沃爾圖裡不允許有謊言存在,欺騙者將受到酷刑。親愛的露娜,我想你應該不會明知故犯吧。”
“當然。”
阿羅將桌上的鮮血再次推到蘇芮手邊,看著蘇芮長而卷的睫毛下那雙冰藍的眸子。
“喝了它。”
“我一定會吐出來。”蘇芮做最後一次掙紮。
阿羅厭惡彆人違抗他的命令,按在蘇芮肩膀上的那隻手微微用力,幾乎快把她的骨頭都捏碎了。
蘇芮懷疑她要是繼續拒絕,他肯定連水晶杯都會揉碎了塞進她的胃裡。
端起酒杯,新鮮的血液入口,粘稠的液體跟一碗已經放了十天半個月的米湯沒有區彆,蘇芮壓著惡心的感覺,仰頭全部吞下去。然而一杯尚且溫熱的血液,在她的胃中還沒有停留三秒鐘,就一口噴出,染紅了桌上雪白的玫瑰。
阿羅後退的速度讓他整個人都變成一道虛影,但還是防不住蘇芮故意朝他噴了一口。
血液沾到漆黑的鬥篷,轉眼便看不見了,阿羅卻好像被可怕的病毒感染。
“我可以用一秒鐘的時間,打碎你所有的牙齒!”他氣急敗壞地吼道,隨即用了一秒鐘的時間,消失在餐廳裡。
令人惡心的感覺揮散不去,蘇芮吐了許久。守在旁邊的簡立馬給她拿來漱口水,蘇芮漱了好幾遍,口中的味道總算消失。
“還好我給自己輸了足夠的血,才到這裡來。”蘇芮開了個玩笑。
簡扶起她,兩人一同往她住的房間走。穿過幽暗潮濕的走廊,凱厄斯和馬庫斯迎麵而來。
“凱厄斯,馬庫斯。”簡恭敬地朝兩人打招呼,蘇芮也跟著低下頭。
“阿羅在哪兒?”
“他已經回房間了。”
兩位偉大的沃爾圖裡創始人微微點頭,便錯開他們,一路走出去,甚至連視線都沒有交彙。
空氣中,雪鬆的香味似乎還縈繞鼻尖,但兩人用希臘語交談的聲音,隨著慢慢走進轉角,在空曠安靜的走廊內越來越弱。
“他們一定是為了卡倫家的事情而煩惱。”金發小蘿莉說。
蘇芮隻當做不知,順著簡的話問下去。
當她們的聲音徹底消失,走廊轉角處,腳步停頓下來的兩人,表情各異。
“凱厄斯,你愛上那個女孩了。”馬庫斯直接下結論。
“你在說什麼笑話?”凱厄斯麵色如常,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抓住一片鬥篷的布料,用指腹搓著上麵的短絨。
“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我的能力,我能看穿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凱厄斯,我們認識三千年了,那天衛兵將那個女孩帶來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你不對勁。而剛剛……”馬庫斯停頓了片刻,黑眸密切注視著凱厄斯的一舉一動,接著道:
“都說有三件事情無法隱藏,貧窮、咳嗽和愛意,我不知道你跟那個女孩之間有什麼關係,也不管她到底是什麼人,唯有一點,那就是阿羅如今對她也非常感興趣,你們當中勢必要有一個人放手,但我知道,你們誰也不會向對方妥協。”
馬庫斯伸手拍了拍凱厄斯的肩膀,以一個與他相識三千年的老友的身份告誡:
“不要和阿羅作對,也不要為了一個女人破壞彼此的感情,那不值得。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挑起了你們的爭端,那麼我會親手殺了她,來換取我們之間的平衡。”
嗤——
凱厄斯發出嗤笑,拍的一聲拍開馬庫斯的手。金色的睫羽掀開,被血色籠罩的眼眸放大了他此刻的諷刺。
“殺了她,換取我們之間的平衡?哈哈哈哈……”
凱厄斯抑製不住地大笑,梳成背頭的白金發線散落幾縷到他眼前,在他臉上投下一道陰影,“就像……”凱厄斯拉長語調。
“阿羅為了我們之間的平衡,殺了狄黛米嗎?”
“你說什麼?”馬庫斯恍惚了幾秒,一把揪住凱厄斯的衣領,將他推到濕冷的牆壁上,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阿羅殺了狄黛米,因為你口中所謂的平衡。”凱厄斯用力將他推開,優雅地捋平衣服上的褶皺。
“這不可能,你休想騙我!”
馬庫斯自妻子去世之後,毫無波動的眼神,終於失去平靜。而他多年的好友,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容,殘忍地將他的傷疤再次撕開。
“你就當我騙你吧,畢竟當年我也參與到這件事裡,還親手給狄黛米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