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皇家美廚娘 延琦 14870 字 4個月前

這個道理顯而易見, 一時間,堂中眾人又是一頓。

那麼,到底是誰殺的安貞姬?

崔金鐘立時又怒問那侍女, “誰是幕後主使?”

那侍女卻不肯開口, 且還意欲咬舌自儘。

幸虧被侍衛及時發現, 一下卸了下頜骨,才沒讓其得逞。

不過如此一來, 也就愈發印證了蕭景曜的話。而起看來, 那幕後黑手還應是十分強大!

蕭景曜對皇帝道,“以兒臣之見, 此案幕後主使隻怕目的不純, 甚至極有可能,是為了挑起我大梁與高麗兩國爭端。”

皇帝頷首,發話道,“立即嚴查驛館內所有人。”

話音落下,很快又有近百名侍衛湧入驛館裡外看守, 幾乎連隻蒼蠅都要飛不出去。

蕭景曜又問崔金鐘,“此侍女是何時到公主身邊的?”

崔金鐘道, “這些仕女都是臨從高麗起行前, 宮中為公主挑選的, 論說也該是高麗人, 不應混入他國細作的……”

然而若不是彆國的細作, 就是他們本國人殺了自己的公主, 又實在說不過去……

崔金鐘的眉頭也擰成了疙瘩。

其餘人等都在竊竊私語,猜測幕後主使者身份。

裴秀珠趁無人注意, 悄悄在堂中穿行了一番。

方才那侍女冤枉她時, 除過魏王, 就是那井田三郎蹦躂的最歡。

所以,她特彆留意這二人。

不過,魏王沒什麼異常。

然路過井田三郎時,她卻聞到了鶴頂紅的味道。

然而,那氣味極其微弱,似乎隻是殘留,怕不是井田三郎已經罪證處理掉了。

沒有十足的把握,裴秀珠不敢輕易開口,否則隻怕要打草驚蛇。

想了想,她踱步去了蕭景曜的身邊,與他悄悄耳語了幾句。

蕭景曜微微一頓,看了看她,目中似乎還存這些疑惑。

裴秀珠則肯定的點了點頭。

蕭景曜想了想,先對崔金鐘道,“既然此女子不肯交代,不若帶下去用刑。”

崔金鐘急於找出真凶,便也點頭同意了。

蕭景曜朝侍衛們使了使眼色,緊接著,那侍女就被帶了下去。

堂外隱約傳來用刑聲,還伴有女子的淒厲呼喊,叫聽到的人無不心間一緊。

沒過多久,卻見有一侍衛返回,對蕭景曜耳語了幾句。

蕭景曜聞言,忽然看向井田三郎,道,“井田將軍,貴國人員的房間,可否容我們查驗一下?”

“什麼?”

井田三郎一頓,立時哼道,“此事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蕭景曜冷冷笑了笑,“方才那女子交代,是你指使她毒殺貞姬公主。”

什麼?

這話一出,堂內頓時一片驚訝,竟然是東倭人乾的?

井田三郎一頓,卻硬是否認道,“肅王殿下不要胡說,我與貞姬公主又沒有仇怨,為什麼要殺她?”

蕭景曜道,“如若沒有,帶我們查驗過後,自會還你清白,不要擔心。”

說著便招手命侍衛上前。

井田三郎一驚,立時招了隨身的侍衛擋在身前,冷聲道,“你們無憑無據,休要近我的身,嗬,你們找不到凶手就要汙蔑我,這就是你們大梁的待客之道?待我回到國中,定要如實向王上奏稟。”

蕭景曜並未被唬住,仍然堅持叫人上前。

井田三郎及同夥步步後退,眼看就要無路之時,竟忽的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女子擄了過來,將刀架在其脖頸上,大喊道,“休要過來,再進一步,她必死無疑!”

堂中頓時有人驚呼,“夫人,這是我們大理國夫人……”

眾人這才看清,被其擄住的竟然是大理那位沐夫人。

蕭景曜見狀,先示意侍衛停步,冷聲與井田三郎道,“此乃大梁,你們逃不走。”

井田三郎不說話,隻緊拉著人質不鬆手,一步步,退出了堂中。

考慮到人質的身份,蕭景曜暫時沒讓侍衛動手。

而對方就這樣劫持著人質,退出了驛館門外,然後匆忙坐上一輛馬車,拚命逃去。

上座的皇帝立時向蕭景曜發話,“快去追,務必要保人質平安!”

已經死了一個高麗公主,不能再搭上一個大理夫人了!

蕭景曜應是,立時帶人追了出去。

~~

東倭人一走,驛館內倒是暫時安全了。

事實水落石出,安貞姬的死與大梁沒了關係,皇帝安慰了那崔金鐘一番,便準備先行回宮了。

魏王忙起身相送。

父子二人一路走到禦輦旁,將要上車之前,皇帝忽然問魏王,“方才你上趕著要將罪名安在老二媳婦頭上,是何居心?”

魏王一愣,忙跪地道,“兒臣也是被那凶手蒙蔽了,並無任何禍心,請父皇恕罪!”

皇帝低聲罵了句,“蠢貨。”

便登上禦輦,離去了。

魏王低頭趴地,直到看不見禦駕的影子,才立起身來。

~~

經這一茬,夜色已經過去多半。

驛館那邊有專人留下處置安貞姬後事,裴秀珠留著沒用,先撤回了肅王府。

紅豆特意用柚子葉煮了洗澡水幫她去晦氣,她沐浴一番,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

蕭景曜還沒回來,看那井田三郎那般狡猾奸詐,也不知他能不能順利將其捉回來?

誰也沒想到,蕭景曜這一追就是兩日,直到第三日清晨,才回到肅王府。

更令人意外的是,井田三郎居然得以成功逃脫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大理國那位夫人被平安救回,順利回到了京城。叫人稍得了點安慰。

蕭景曜奔波兩日,一路風塵,回府後先沐浴換了衣裳,等再出來,就見裴秀珠帶著早飯來看他了。

牛肉燒餅,蟹子燒麥,還有一大碗熱乎乎的豆腐腦,加了韭花與辣米油,散著誘人的鹹香。

蕭景曜也是餓壞了,二話不說立時開吃,眨眼間就是兩個燒餅下肚。

再喝一口熱乎乎的豆腐腦,鹹辣滑嫩,瞬間叫五臟六腑都熱乎起來。

蟹子燒麥玲瓏精巧,鮮味十足,他一口一個,一籠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裴秀珠在旁憋了一肚子話,硬是等著他吃完,又叫人替他上了杯熱茶,才開口。

“王爺英勇無畏所向披靡,可在我大梁境內,怎麼會讓那井田三郎跑了呢?”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蕭景曜隻道了四個字,“有意放水。”

裴秀珠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蕭景曜飲了口熱茶,續道,“倘若真抓回來,倒成了我們的麻煩。如若扭送高麗,便會與東倭結怨,如若放回東倭,又招高麗仇怨,所以還是叫他自己逃的好。”

——如今入了秋,東海風浪大,他能否回去,全看天意了。

裴秀珠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如此,我們夾在中間難做,如今是他自己逃的,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反正我們已經查明真相,高麗要報仇,就自己去向東倭要人吧!妙啊!”

蕭景曜點了點頭,又問她,“你這幾日在府中可好?”

裴秀珠點頭,“妾身一切如常。”

頓了頓,她又主動道,“多謝王爺信任妾身,在妾身被冤枉的時候,一直站在妾身這邊。”

蕭景曜淡淡笑了下,隻道,“畢竟這是事實。”

事實就是,她還沒至於為了他到殺人的地步。

人貴有自知之明,蕭景曜很清醒的明白這點。

不過這也正好提醒了他,他又問她,“你是如何發現那侍女指甲帶毒?以及井田就是幕後主使?”

到了這一步,似乎找不出什麼理由遮掩了,裴秀珠頓了頓,隻好如實交代,“妾身的鼻子特彆靈,可以通過氣味分辨萬物。”

“什麼?”

蕭景曜一臉匪夷所思的樣子。

裴秀珠頓了頓,忽然湊近他輕輕一嗅,道,“王爺方才沐浴用了十白散,是以白芷、白芨、白蘞、白牽牛、白附子、白檀香、白茯苓、白蒺藜、白僵蠶、白丁香等十種香料製成。”

蕭景曜一愣,卻見一旁的福厚使勁點了點頭,“沒錯沒錯。”

裴秀珠又道,“這房中熏香,乃是以杜衡,月麟香,甘鬆、蘇合製成。”

蕭景曜又是一頓,卻見福厚已是兩眼放光,對裴秀珠到了頂禮膜拜的程度,“王妃真乃神人!太厲害了!”

蕭景曜,“……”

這下終於是相信了,他揚了揚手,叫福厚先退下,而後又問裴秀珠,“你是生來如此嗎?”

反正已經開了頭,也沒什麼好隱瞞了,裴秀珠便道,“當初賜婚旨下來後,妾身曾經被家裡庶妹暗算過,在床上昏睡了許久,等再醒來,就如此了。”

蕭景曜皺眉,這又是什麼原理?

雖說想不通,但他又找不出其他解釋,隻好姑且接受了事實。

然而緊接著,他又忽的想起了一事。

“你既能識得萬物,那時為何會中了廚子的毒?”

裴秀珠一噎,糟糕,忘了這茬了!

“那個嘛……”

她支支吾吾,沒等想出個合理理由,卻見他脩的逼近道,“所以連中毒也是在騙本王,是嗎?”

那張俊臉一下離得太近,好看的眼眸直直望著她,叫裴秀珠那個瞬間,腦袋隻剩一片空白。

蕭景曜明白了一切,又氣又無奈道,“為何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