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見女主(1 / 2)

三皇子抽了抽嘴角,被裴無洙這霸道宣言震得不想多言,乾脆恭恭敬敬地比了個“請”的手勢,似笑非笑道:“需不需要皇兄我待會兒再幫你喊一嗓子……獨我一人不跟你搶也沒用不是麼?”

“那倒不必,”裴無洙彬彬有禮地點了點頭,克製地假笑道,“隻要皇兄你不買就行,我暫時也就算出來了皇兄你這麼一個會和我搶東西的。”

三皇子聽得眼角直抽,眉心狂跳,正要再說句什麼,左靜然總算從人堆中擠出了一條道來,長臂一展,就要攬裴無洙過去介紹。

裴無洙完全是下意識地反手一抓一扔,待回過神來時,毫無防備的左靜然已經被她四兩撥千斤地丟了出去……懸之又懸之際,裴無洙複伸手拉了一把,好歹沒讓左靜然直接摔到不遠處的池塘裡。

左靜然險而又險地站穩之後,滿臉驚恐地回過頭來,就差直接抱著裴無洙的大腿哭著喊“殿下,求放過”了。

“咳,不好意思,”裴無洙真心實意地對嚇得花容失色的左靜然道歉道,“實在抱歉,在下一貫不太喜歡生人近身,一時有些反應過度了。”

“生人”左靜然傷心地獨自消化完自己的定位,原本準備好的介紹辭頓時自行吞下大半,艱難地擠出一個從容淡定的笑容,微微笑著對周身圍著的人群道,“這是我近來新認識的兄弟,姓李,這位兄弟在書畫方麵很有些造詣,就帶他一起來這裡鑒賞鑒賞。”

——其實在場的世家貴子裡能認得出裴無洙的人並不少,一半一半吧,主要取決於對方家世與出入宮廷頻率的高低。

但鬆鶴堂不一樣,鬆鶴堂最初之所以能成立,就是一群入洛趕考卻身無分文連寺廟都住不起的貧寒學子,不知道走了什麼運道,碰上了左靜然這個可以和任何三教九流都打好交道的散財童子。

左靜然大手一揮,錢袋一扔,有人出力,有人出錢,鬆鶴堂便轟轟烈烈地辦起來了。

及至今日,鬆鶴堂不僅吸納了洛陽及周邊的所有寒門學子,還吸引了一群不為錢財、但圖不圖名就不知道了的“隱士”大家們坐鎮。

有了名士自然就不會少了附庸風雅的擁簇們,看今日鬆鶴堂的場子上能辦起這麼大的義賣春會、聚集十好幾家國公、侯府的子弟閨秀們來,就知道“鬆鶴堂”這三個字的名氣之大了。

裴無洙其實感觸不深,原作裡從女主鄭惜視角描述的更誇張,一個小小的鬆鶴堂,就差沒吹成天下文人心中的第一淨土了。

鬆鶴堂中這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多半是都不認識裴無洙的,裴無洙往日裡就是出了宮去玩樂場也絕不會與他們玩到一起。

故而還真有一聽左靜然那話就信了的,爽朗地過來招呼裴無洙去展桌那邊看看,一邊領路一邊對著裴無洙讚不絕口道:“小兄弟剛才那一手可真是太俊了!不知師從豫州一帶的哪一位遊俠?”

裴無洙微微一愣,三皇子正默不作聲地綴在後麵,見狀要笑不笑的,一副憋得很難受的模樣。

見那爽朗青年雙目迥然,一副真心求教的模樣,裴無洙還真怕對方較了真要打破沙鍋問到底,連忙搪塞道:“出門在外,不過隨便學兩手護身罷了,都沒什麼名氣的……俠以武犯禁,我們還是看看畫吧。”

爽朗青年聽罷有些失望,不過聞旋歌而知雅意,也釋然自嘲道:“看來這位小兄弟還是一心想考科舉的,不像哥哥我,粗人一個,就知道些舞槍弄棒的混賬事兒,考一年考兩年考不上,也沒那個繼續考的心思了。”

裴無洙倒是已經很少遇見這麼自來熟的人了,聽得一愣一愣的,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怎麼接都感覺挺不倫不類的。

三皇子再也忍不住了,偏過頭肩膀聳動了好一會兒。

左靜然驚得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狠狠給了那爽朗青年一胳膊肘,惱怒地暗示道:“怎麼說話呢,李兄麵前也有你自稱哥哥的份兒?”

“啊?那不然嘞?”那爽朗青年被左靜然懟得很莫名,疑惑地撓了撓後腦勺,奇怪地反問道,“這,這,難不成我看走眼了,這位小兄弟長得尤其臉嫩,實則論序齒的話,得我來喊一聲‘哥哥’的麼?”

“彆彆彆,這倒也不必了,”裴無洙趕忙出言製止,她現在聽人喊自己叫哥就覺得要折壽短命。

“我有個弟弟,已經夠白眼狼了,實在不想再要個二百五的了。”裴無洙懇切地勸左靜然道,“哥哥就哥哥吧,反正三殿下聽了都不介意,我也不覺得自己有虧什麼。”

三皇子回味了一下這句話,頓時感覺自己笑不出來了。

“敢問這位小兄弟,‘二百五’為何意?”那爽朗青年更是聽得雲裡霧裡了,奇怪道,“這……你我之間論序齒,又與三殿下何乾?”

“誇你性子直呢,和三殿下也沒什麼關係,”裴無洙笑眯眯地給人挖坑道,“就是跟大哥你論完序齒,也想您和三殿下放在一起論一論,我應當是比你們都要小的。”

“不不不,這如何當得起,殿下是殿下,怎麼能和我們一起排呢?”那爽朗青年嚇得連連擺手,嚴正神色與裴無洙咬耳朵道,“你這話也太不敬了。”

“小兄弟聽哥哥一句勸,以後都是要考科舉的人了,講話可不能再這麼隨意了,萬一得罪了三殿下,你這以後的仕途可就……快,趕緊去給三殿下彎腰道個歉,可彆讓人給記住你了。”

裴無洙整張臉活靈活現地擠成了一個囧字,被人趕鴨子上架推著到三皇子身前來,裴無洙無奈地掃了周圍那群或知情或不知情、或瞧出端倪或似懂非懂的人一眼,聳了聳肩,彎腰鞠躬道歉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