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與嬌嬌 陳十年 6629 字 6個月前

何氏忽然歎了聲,道:“不如我與你爹一哭二鬨三上吊,以死相逼,也不用想那麼多曲折。”

母子倆燈下對視而歎,都嫌顧宣太過迂腐,分明隻要他同意退婚,便是皆大歡喜。

眨眼又過兩日,蕭決那日受傷回東宮,把十五嚇得一驚一乍,還驚動了皇後。蕭決說是在刑部受的傷,敷衍過去。

今日天氣陰沉,不見日光,他剛從刑部回來,仍舊一無所獲,連刑部那些人都有些怨懟,很想快些解決這案子。

蕭決隻覺他們腐朽,都是為官之人,分明事有蹊蹺,卻隻想著結案應付,何來為官之道?

可這朝局早就如此,好像人人都隻想敷衍了事,百姓也隻要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過日子,隻要不動蕩,誰也不願意計較太多。

大梁開國已四百年,早就積弊成災,積重難返。可那日那士子當街攔住淳安帝馬車之時的悲痛欲絕,尚曆曆在目。這麼多年科舉考試,不知道發生過多少不公正之事,沒被查出來是不是都被掩飾過去。

不止大梁如此,與大梁相鄰的幾國,未嘗比大梁好多少。

蕭決不知自己該不該妥協,他明白淳安帝的意思,讓他處理了這件事,從此獲得士子愛戴,日後對他做皇帝自然有好處。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額角微跳,今日晌午,他還見了一趟淳安帝。大抵是有人催到淳安帝那兒去,要他快些結案。淳安帝暗示他,蕭決未置可否。

煩悶之際,不知為何想起陳嫣。

她的生活簡單快樂,吃睡玩樂,令人羨慕。難怪與她待在一處,也覺輕鬆。

人仿佛回歸到最本真的狀態。

蕭決一頓,忽地想見一見她。不知她喜不喜歡那簪子,有沒有好好注意身邊人,沒有被人欺負了去吧?

正猶豫著,十五忽然從外頭衝進來,嘴角咧到太陽穴,“殿下,您瞧是誰來了?”

蕭決一愣,起身出門,遠遠看見太玄子立在宮門之下。他連忙上前迎接,“師父怎麼來得這麼快?”

太玄子一身藏青色道袍,衣袖飄飛,胡子很長,很有仙風道骨之質。若說他是正陽宮宮主,一看便知令人信服。

——但那隻是表麵而已。

十五迎著太玄子進來,又打發人去請皇後。太玄子手上有皇帝禦賜的玉令一枚,隨時可以進宮,暢通無阻。蕭決請他進來,還未來得及寒暄,太玄子一進門,見沒有生人,一下原形畢露,往身後的羅漢床上一坐,雙腿敞著,手中拂塵往十五手上一扔,哪裡還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氣質。

“小十五,快給師父上點好酒好菜吧。師父這一路上緊趕慢趕的,可累死了。你們是不知道,我路上還遇見……”

儘管已經見過很多次,可每次見到太玄子如此,十五還是忍不住嘴角抽動。

相較之下,蕭決麵不改色。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便羨慕太玄子的狂放不羈。

太玄子將袖子一擼,滔滔不絕地講起他這一路上的經曆,“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跌宕起伏,你們知道吧。”

十五時常懷疑,太玄子能當上正陽宮宮主一定是靠後門。他嘟囔了句,將太玄子的拂塵仔細放好,出門命人去準備好酒好菜。

蕭決在一側站定,一言未發。

太玄子連珠炮式地說了好長一段,抽空瞥他一眼,誇道:“你沉穩多了。”

蕭決輕壓下頜,道:“師父謬讚。”

太玄子道:“聽你母後說,你已經一年未曾發病,這是好事,可以繼續保持。”

蕭決默然站定,又聽太玄子嘶了聲,若有所思地打量他道:“出息了,決兒。不過怎麼沒聽你母後說起?你何時破的身?”

蕭決眼皮一跳,身後傳來腳步聲,皇後正聽見這一句,聽得不真切,問道:“什麼出息?”

蕭決趕緊將話題帶過去,“母後來了,沒什麼,兒臣正和師父說起這一路上的經曆。”

太玄子瞥他一眼,看出了他不願多說的意圖,倒沒戳穿。

“是啊,這一路上可真是波瀾壯闊,娘娘。”

皇後與太玄子自少時相識,有些情分,後來太玄子於正陽宮出家,許多年未見,直到後來因為蕭決再次相見。

這會兒不方便說太多,皇後隻與他寒暄幾句,使了個眼色。待有人進來時,太玄子又已經恢複那仙風道骨的模樣。

十五默默與蕭決說起:“大師他為何要人前一套,人後卻是另一套呢?”

太玄子取過拂塵,在他頭上輕敲一下,“因為這樣能騙到信士。世人大多眼拙,本尊也沒法子。”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侮辱道教的意思,如有冒犯,先說對不起。

沒有認真了解過道教,但感覺道教的宗旨就是比較瀟灑,活得快樂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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