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城至皇陵,比京城至承州稍遠一些。倒不是旅途遙遠,不過是一路上的條件,更差些,便走得更慢些。
因著蕭成俊的吩咐,那些押送之人對蕭決十分嚴苛,動輒苛待。陳嫣心裡看著難受,想替他出頭,卻又沒有這個能力,有時候嗆起話來,反倒被他們講得啞口無言。
那些人見陳嫣年輕貌美,又聽聞她心智不全,便時常以一些齷齪的眼神打量。反而是蕭決得護著陳嫣。
陳嫣心裡委屈,又覺得自己有些無用。
這種感覺在抵達皇陵之後的第二天,尤其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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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皇陵之後,那些人將他們帶至一個偏僻的小院落中。那院子破敗不堪,瞧著便是許久沒人居住,蛛網灰塵隨處可見,甚至牆角的雜草都有半人高。
他們就是故意欺負人,陳嫣努著嘴,心裡委屈,卻也明白不能說什麼。這一路上她已經明白了這麼個道理。
倘若說得對了,反而惹來更多麻煩。
陳嫣低下頭,按耐不發,那些人將他們帶到後,埋汰了兩句,便走了。走的時候捂著鼻子,顯然自己都待不下去。
這院子不遠處還有守衛,若是想跑,隻怕也跑不了。
陳嫣垂頭喪氣,扶著蕭決進門。
“阿決,你先彆動,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她鼓起勇氣邁過門檻,走近那間令人畏懼的房間。
窗紙破了個大洞,風呼呼地吹著響,好似鬼哭狼嚎,陳嫣心裡害怕著,慢慢地走進去。她想將一旁的空床架簡單收拾出來,這樣阿決就可以坐了。
這一路上,蕭決受過太多折磨,她不想讓他再勞累。至於怎麼收拾,其實她也不會,不過……平日裡看她們都很乾淨利落,應該不難吧。
那些東西上的灰塵厚如三尺,要……拿抹布擦吧?那應該要將抹布打濕?可是抹布在哪裡呢?水又在哪裡呢?
陳嫣苦著眉,一時為難住。
身後傳來腳步聲,陳嫣正欲回頭,讓他彆動。蕭決已經快一步行至她身前,將她往後拉了一步,而後三下五除二將東西收拾出來,又貼心地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床破舊的床褥,勉強墊著,示意陳嫣坐下。
陳嫣撐著手掌坐下,心裡悶悶的。
看著蕭決身影又出了門去,很快打了碗水回來,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碗。
蕭決道:“門口有個水井。”
他將碗放下,又道:“嫣嫣不能喝生水,我去生火燒水。”
陳嫣抱著膝蓋,嗯了聲,下巴擱在膝蓋上。
她好沒用……
一點也沒辦法為阿決分擔些困難,反而……是他的累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