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他嗎?
陳嫣拿著手中的花枝,隱約的雀躍快要溢出,又不敢往深想,隻好強迫自己冷靜,莫要胡思亂想。
雨剛停下沒多久,屋簷下還在滴滴答答,陳嫣抱著花枝,縮了縮脖子,往殿中衝。跑得太快太急,一時沒注意看,撞上道身影。
整個雲霞山隻有她與蕭決兩個人,除了她,隻能是蕭決。陳嫣低著頭,赧然道歉:“對不起,師尊……我跑得太急了。”
蕭決退開一步,“無妨,不礙事。”
他轉身要走,陳嫣有些著急,叫住人:“師尊……這花……”
她聲音又低下去,看著蕭決回頭。
“是師尊護下的麼?”她清了清嗓子,避開蕭決視線,不敢看他。
蕭決嗯了聲,並沒有否認,“是,我見這花開得好看,若是被雨打落了,未免可惜。因此以靈力護了護。”
他目光落在陳嫣懷中的花枝上,又道:“你很喜歡這花麼?”
陳嫣嗯了聲,抬起頭來,“花很好看。”
蕭決也嗯了聲,二人目光相接,竟是都沉默。不知道過了幾次呼吸的時間,蕭決才緩緩開口,“今日我要去見掌門,有些事,白天不在。”
“哦……好。”陳嫣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師尊這是在向她交代去向?
陳嫣回神,再去尋蕭決背影,卻已經尋不見了。她看著眼前空空蕩蕩的雲霞山,咬著下唇,忍不住想笑。
也許這不是什麼特彆的含義,但是她很高興,因為好像他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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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決如他所言,回來時已經入夜。陳嫣記著今天的日子,一直沒睡,等他回來。但蕭決來去無蹤,沒有動靜,陳嫣無法通過動靜分辨他的去向,隻好三不五時出來看看。
不知道是第幾次出來時,她與蕭決正巧撞上。
“師尊。”她驚喜道,又很快收斂笑意,怕這樣顯得她太過不矜持,“我……你回來了。”
她跟著蕭決的步子,不遠不近地,直到停在他門口。她有些窘迫,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走。
她低著頭,察覺到眼前的氣息漸漸遠去。
他進了門。
過了會兒,聽見一句:“進來。”
陳嫣眼前一亮,跟進門。蕭決輕輕抬手,將她身後的門合上。蕭決看著她,在回來的路上,他狀態已經有些不對,到此刻越發地明顯。眼神越發渾濁,但還是強撐著。
他看著陳嫣略顯局促地站在那兒,自己好像在趁人之危。
但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近一點,嫣嫣。”
陳嫣聽見他略顯沙啞的嗓音,仿佛將她的名字打磨得璀璨奪目,令她心驚。
他叫她嫣嫣。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她快步走近,在他身側站定,猶豫著想給他倒一杯水。但才剛伸出手,就被他抓住。指尖相碰,熱度傳遞,陳嫣下意識想縮回手,又硬生生忍住,調整呼吸大著膽子靠近。
他的呼吸有些亂,也有些重,噴灑在她手臂和頸肩,令人心顫。心是淩亂的,正如那些柔軟的床褥,它們曾經是整潔的。
和上一次直接的狂風暴雨不同,這一次是從和風細雨開始的,有太多的時間給她仔細反應琢磨,這種感覺顯得太磨人。陳嫣呼吸幾次顫^抖,她的心幾乎要在胸腔裡爆炸。
太近了,近到能數清楚蕭決有多少根睫毛。
外麵也再次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入耳,更增添了一種彆樣的氛圍。
蕭決房中的床很大,足夠折騰,房中的擺設也有些空,或者,可以更滿一些。她又開始胡思亂想。
雨一直下了整夜,陳嫣醒來時腦子還有些懵懵的,抬頭看了眼窗外,瞥見那棵花樹,它依舊安然無恙,兀自盛放。
陳嫣眯著眼愣了會兒,師尊竟還記著這個麼?
蕭決已經不在,房中的一切都被收拾過,乾淨又整潔,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她躺在蕭決的床上,身上披了個毯子。
她低頭,嗅了嗅,仿佛還能嗅到蕭決的味道。
昨晚蕭決似乎有所收斂,動作溫柔許多,在這種刻意的溫柔裡,陳嫣又要產生錯覺。她將毯子認真疊好,推開門出去,折了一枝花回來,放在蕭決門口的花瓶裡。
做完這一切,陳嫣忍不住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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