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次重生(1 / 2)

“於燈你今天請假?”前台一邊玩手機,一邊在百忙之中抽空瞅了眼走進的人影,見是公司裡的小帥哥,才放下手機,露出個漂亮女生獨有的笑容,溫柔道:“生病了?”

“有點感冒。”於燈心不在焉的道,附贈了一個熟練的安撫笑容,仿佛看到了對方腦袋上冒出的好感度+10的通知。

對方的笑容立刻真切了幾分,露出繼續深聊的意圖。

於燈加快腳步,迅速脫離了對話場合,順帶反省自己下意識的行為,繼續朝出口走去。

前台有些遺憾的坐回椅子上,瞥見手機遊戲上跳出的大大的失敗二字,也絲毫不惱,在心裡琢磨著:以前怎麼沒發現於燈不僅長的不錯,氣質也相當可以?要不接下來再繼續發展看看?

她琢磨著少女心事,卻渾然沒想到壓根沒有明天。

於燈走出公司,沿著熟悉又陌生的道路繼續前行,來來往往的行人,奔波在各自的旅途,像是互不乾涉的平行線,充滿了久違的生活氣息,也充斥著和平安逸。

真好啊,哪怕已經重新回到這個時間點數天了,於燈依舊會為這一份久違的平靜而觸動。

走過一層高樓時,於燈停下了腳步,花瓶應聲而落,砸在他前方幾厘米的距離,摔了個粉碎,於燈才往旁邊繞了幾步,繼續前行。

“誒,小夥子,你彆就這麼走了啊,”路過的大媽不樂意了,喊住於燈,朝樓上喊道:“有沒有公德心,差點砸到人知不知道……”

於燈頭也沒回的朝她擺了擺手,走出幾步,想起了什麼,又停下腳步,轉頭提醒大媽:“你不是要去接孫女?再耽擱下去就該遲到了。”

大媽一愣,像是剛想起來般,朝反方向飛快走去,遠遠還傳來一聲嘀咕:“差點忘了,要是我再遲到的話,小小該哭個不停了。”

於燈十分讚同這一點,小小確實是一個哭起來聲勢驚人的小女孩。

因著這一點,他又笑了笑,繼續朝前走去。

在一係列提醒陌生人檢查錢包,提醒大爺握住狗繩等等小事之後,於燈總算是順利回到了家——破舊老小區裡的兩室一廳,算是他爸媽留給他唯一的財富。

當然這不是在暗示他爸媽已經不在人世了,事實上,他父母身體很好,起碼能再活個二十年。

隻不過這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於燈掏出鑰匙開了門,目光在熟悉的家具擺設上稍稍停頓,低下的頭遮掩了那一刹那浮現出的表情。

他慢吞吞的換了鞋子,走進房間。

房門在身後合攏,將他籠罩進熟悉的環境。

於燈輕聲歎了口氣,將手上的東西往鞋櫃上隨意一擺,有些拘束又有些陌生的坐到了沙發上,然後安安靜靜的等待著,重新降臨的未知災難。

沙發對麵是電視,電視牆上掛著老式的鐘表,上麵清晰的展示著當前時間:下午2點半。

剛好還有一個小時,等待對於燈來說,從來不是問題,他甚至擅長這一點。

於燈勾了勾嘴角,笑容裡浮出幾分真實,一閃而逝,很快消失了,他又恢複了麵無表情。

不過這還是於燈第一次,無所事事的等待著末日到來,他注視著時鐘,像是上麵有什麼吸引著他的東西,讓他全神貫注,挪不開視線。

人在預知到將發生的事情時,尤其是這還代表著一個巨大災難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想做些什麼,來改變它。

於燈並不例外。

他曾經做過很多選擇,讓他無比忙碌。賣掉房子,聯係國家,儲存物資等等一切有可能增加活下來的概率的事,他都做過。

愚蠢的做法。

於燈苛刻的評價自己曾經的嘔心瀝血,他的心情再度糟糕了起來,這並不是一種好的感受,比如回顧他曾經遭遇的一切,他在身邊摸索了下,摸到了隨意扔在沙發上的遙控器。

他按下開關,電視緩緩亮起,喧鬨的生活氣息湧出,讓這個過於沉默的房子重新活了過來。

於燈看了眼屏幕,陌生又熟悉的人影在他視網膜上流淌而過,花花綠綠的配色極為亮眼,對於燈來說,有些太過刺激。

他更熟悉晦暗不明的色調,過於亮麗的色彩,隻能讓他回想起鮮血肆意流淌的模樣。

他按著遙控器,漫不經心的轉換著頻道。

畫麵在電視上轉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影紛紛登場,沒吸引於燈絲毫注意,直到過於熟悉的側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他下意識的停下了換台的動作,抬眼看去。

電視上播放的似乎是一個路人采訪的綜藝,咋咋呼呼的女主持帶著看上去沉穩的男主持攔著過路人,問著一些對於燈而言太過陌生的話題。

於燈沒在意他們在說些什麼,他的目光在被攝影機不經意掃過的人群中尋覓,直到熟悉的側影在人群邊緣一閃而逝,消失在屏幕上,才確定自己確實看到了一位熟人。

一位曾經跟他一起試圖拯救末世的熟人。

雖然未曾在電視上看到他的正臉,但他們曾經相處得實在足夠久,又足夠了解對方,單憑一個剪影,他就足以認出他。

於燈怔然的盯著屏幕看了半晌,伸手關掉電視,將一切世俗的喧鬨隔離在外。

房間重新陷入了凝滯的寂靜,除去時鐘分鐘輕微的走動聲,提醒著時間仍在流逝外,其餘一切陷入了靜止。

於燈專心致誌的盯著時鐘,嘴巴微動,無聲的重複著一段數字,11位數,一個電話號碼。

但時間消逝,於燈卻始終沒有其他動作。

時間從兩點半到三點,又從三點走到了三點二十五。

離末日到來還有五分鐘。不知道這一次會是什麼樣的災難。

於燈伸手緩慢的掏出手機,下意識的觸屏解鎖,輸入了那一串翻來覆去的數字,時鐘慢悠悠的到了三點二十三,於燈撥通了這串數字。

“嘟嘟嘟……喂?我是黎以,哪位?”熟悉的聲音在公放後顯得有些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