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王國(1 / 2)

岑朔話音落地,注視著於燈的超凡者們悚然一驚,紛紛將視線投向岑朔。

沒有人試圖直麵被激怒的於燈。

他輕描淡寫的將“劍在手時,天下無敵”的蔣崇從世界上抹去的這一幕,足以讓超凡者們生出無邊恐懼。

岑朔朝蔣崇消失的地方看了眼,祝集知曉他在看什麼,篤定道:“我看過了,什麼都沒有。”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意有所指的重複道:“除去黃沙之外,什麼都沒有。”

“除非蔣崇超脫空間限製,瞬間移動到其他地方,不然這裡就什麼都沒有。”他在“什麼都沒有”上加了重音。

對世界規則有所了解的裴紹,否決了他的假設:“方才沒有跟空間變化有關的波動。”

岑朔收回目光,看著已然成為地平線上小黑點的於燈,做出最後的宣判:“蔣崇死了。”

“什麼?”“他怎麼死的?”“不可能吧?他怎麼做到的?”

哪怕對這個猜測有所預料,但等它真的出現在超凡者們耳邊時,他們仍忍不住質疑這個答案,就好似否定它就能消減幾分於燈的可怕般。

岑朔沒有解釋,他看著朝風王國一路疾馳的於燈,低聲對裴紹道:“他要去風王國。”

裴紹眉梢微皺,不讚同道:“蔣崇殺他一城人,他就要殺風王國一城人?”

“怕就怕一城人不夠。”祝集聲音裡顯出不滿:“他殺了蔣崇還不夠?這樣大開殺戒,以牙還牙,焉能確保風王國的超凡者不來找汶陵國複仇?”

裴紹雖然不讚同於燈的做法,但聞聽祝集的話,仍嗤笑一聲,側頭看他,誠懇的鼓勵對方:“我看您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不如您就去好好教育教育他如何?”

祝集臉色一變,想起裴紹的身份,又忍了下來,平靜道:“他今日能因此殺風王國一城百姓,焉知他日不會因何事不順心而殺其他人?”

他環顧了圈圍攏過來的眾人,將最後的籌碼壓下:“我記得各國之前都參與了圍堵於燈回汶陵國之事?”

眾人齊齊色變。

他們拿普通人的性命不當回事,不代表他們拿自己的國家不當回事,恰恰相反,鑒於超凡者超脫世俗的實力,他們往往與自己的國家有著密切的聯係。

大道漫漫,艱辛求索,他們需要足夠的財力支撐,才能繼續在大道上踽踽前行。

祝集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轉頭去看岑朔:“他若是沒報仇,殺人屠城也就罷了,可蔣崇已死,總不能一直殺到他痛快為止吧?”

岑朔看了他一眼,倒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意動。

就好像在蔣崇等待於燈時,他們也在一旁一般,或許未必是想在最後出手,但起碼要確保一切仍在掌控之中,不會因超凡者一時失控而越線。

他將征詢的視線落到裴紹身上,裴紹冷笑一聲,朝於燈消失的方向大步邁出,他這一步邁出,竟好似跨越了遙遠的距離,下一步已然落在了十裡開外。

眾人忙跟上,實力微弱的跟得遠些,實力足夠的就靠近些,而像裴紹,岑朔他們直接走在了最前方,遙遙追上了不見身影的於燈。

在這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前進中,唯有於燈是坐翼翅前行,那麼他被追上實在不稀奇。

裴紹最先走到了於燈身旁,他看了眼怒火未消,眼中似有火焰灼灼燃燒的於燈,一時竟有些語塞。

岑朔緊跟著飄到他身邊,風雲將他送到此處,又輕輕環繞著他,讓他格外超然。

他看了眼沉默的裴紹,裴紹朝他做了個你行你上的表情,落後兩步,退到了一旁。

如果可以,岑朔是真不想摻和到這群破事裡,但奈何天塌下來了,要找高個子頂呢?

他委婉的試圖勸於燈:“汶陵國的百姓是人,風王國的百姓亦是人,冤冤相報何時了……”

於燈將目光落到了他臉上,平靜的反問岑朔:“那麼在你看來,這件事又該如何收場?”

於燈若是怒吼,亦或一言不發,岑朔倒覺得正常,但他如此平靜,反而讓岑朔感覺事態愈發超出了他們的控製。

他斟酌了下語句道:“我們自會為你向風王國討個公道……”

於燈聞言一笑,灼灼火焰砰然迸發,好似灼燒人眼,岑朔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目光。

“燈自會討一個公道,無需諸位費心。”

他撩起眼,環顧了下四周,不遠不近跟著他的超凡者們唰的一聲瞬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的目光在錯開眼的岑朔身上劃過,落到了裴紹身上。

裴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過了幾秒,又張了張嘴,他顯然在進行艱難的鬥爭,以至於花了些時間,才開了這個口。

“殺人不能解決問題……”

“我以為,這句話,你們應該對蔣崇說?”於燈輕笑了聲,若是光聽他的聲音,定是聽不出絲毫憤怒。

他冷靜至極,反而愈顯怒火灼灼。

裴紹被這句話打了回來,他到底是個驕傲的世家子,被這樣指責,就開不了口解釋什麼——何況,他也沒有什麼能解釋的。

情況顯然正在朝更糟糕的方向發展,岑朔思考了兩秒,選擇了避免繼續激怒對方。

“我隻希望,你在這樣做之前,能知曉自己在做什麼。”風裹挾著他和裴紹,慢悠悠的朝方才超凡者消失的地方飄去。

於燈朝那個方向看了眼,收斂了笑意,神情緊繃,繼續朝他的目的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