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一拍腦袋，幸運兒就會轉職成勇者和魔王，為宿命的決鬥而奮鬥。”
於燈沉默了兩秒，乾巴巴道：“轉職？”
“這是兩個職業。”羅布轉頭看他：“不然你以為呢？”
職業勇者和職業魔王嗎？聽到這個形容，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時間浮現在於燈腦海裡的是辛勤勞動的社畜形象。
細碎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像是有什麼破碎倒下，散落一地骨頭。
有骷髏被打死（？）了？
於燈朝前方看去，果不其然看到最前方的骷髏散落一地，而凶手——另一隻骷髏正在一旁大殺特殺。
於燈回頭看羅布——畢竟這是他召喚出來的骷髏不是嗎？
黑色兜帽看不出神情，也沒有再召喚其他骷髏戰鬥的意思，而是停在原地，慢吞吞質問道：“羅塞蒂，你明知道是我，為什麼每次都要把我的白骨士兵弄成這副模樣？”
被稱為羅塞蒂的人等滿地的骷髏都散落一地後，才出現在他們麵前——以一個幽靈的模樣。
穿著破碎的盔甲，血跡尚未褪去，胸口插著柄長劍，神情木然，但凡換個模樣，完全是西幻設定下符合騎士的模樣——但他現在是個幽靈。
一個早已死亡的騎士？
“你知道我不喜歡骷髏，為什麼每次都帶這麼多骷髏來找我？”羅塞蒂的目光在於燈身上轉悠了一圈，落到了黑色鬥篷身上。
“你開什麼玩笑？我不帶骷髏能走到這裡嗎？”見到對方，羅布稍稍活潑了幾分，或者說，鬆了口氣，不再像方才那般緊繃神經了。
他走到羅塞蒂身旁，為於燈介紹道：“羅塞蒂·伯頓，一位巫妖。”
巫妖？於燈的疑惑沒有掩飾，羅塞蒂·伯頓看出了他的潛台詞，解釋了一句：“巫妖存在的形式多種多樣，我比較喜歡這個模樣。”
於燈看了眼他胸膛上插著的長劍，長劍上血跡斑斑，在長柄處依稀可見一個小小的圖騰。
“這位是於燈，一位勇者……”
於燈停止了對劍柄圖騰的研究，打斷羅布的話：“我不是勇者。”
羅布停頓了下，不太確定道：“那你是……魔王？”他壓低聲音，露出幾分不可思議：“你方才使用的能力，怎麼也不能是魔王吧？”
為什麼我隻能從勇者和魔王中選？我就不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過路人嗎？
於燈加重語氣強調：“我也不是魔王。”
黑色鬥篷動了動，滑落下去，露出羅布的臉。
他們對視了幾秒。
羅布率先挪開眼，他已然從對視中獲得了足夠的信息，於是他驚奇的對羅塞蒂·伯頓道：“他居然真的不是魔王，也不是勇者。”
他戴兜帽是正確的，於燈艱難的將方才所看到的那張臉從腦海裡抹去，順手點開閃個不停的感歎號。
係統通知：尊敬的玩家，您正在被魅惑。
於燈繼續清空記憶，係統慢悠悠的跳出新的提示。
係統溫馨提醒：係統正在為您升級防護功能，請稍等。
於燈等了幾秒，成功等來了下一個係統通知。
係統通知：因不可抗力，防護功能升級失敗。
不出意料。
於燈毫無波瀾的關閉係統通知，瞥見感歎號縮到視角邊緣，一刻都不停的閃爍著，是真·一刻不停。
這個世界的玩家一定超過了三位數，才能造成如此熱鬨的模樣。
羅塞蒂·伯頓的手穿過了羅布的兜帽，下一刻兜帽重新將羅布遮掩得嚴嚴實實，一寸肌膚都沒有遺漏。
“這很正常，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勇者和魔王。”羅塞蒂·伯頓收回手，朝注視著他們的於燈點了點頭：“你喊我羅塞蒂就行。”
羅布戴上了兜帽之後，就恍若變回了最初那個陰惻惻的亡靈法師，但那股因為找到了可以撐腰的人而變得活潑幾分的氣質卻絲毫沒有收斂。
他聲音揚起幾分：“但他跟其他人不一樣啊。”羅布壓低聲音，靠在羅塞蒂耳邊竊竊私語。
於燈有種他正在被抹黑的預感。
羅塞蒂聽完了羅布關於於燈的介紹，才點了點頭，語氣平靜道：“原來如此，你的出場確實很……”他斟酌了下詞彙：“很符合勇者該有的模樣。”
說出來我怕你們不信，我當時真的隻是想試一試新想起來的那句詩……
於燈為自己之前做出的愚蠢決定後悔不已，他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好似那壓根不值一提般道：“我倒是對你們說的勇者有點興趣，所以……你們都是怎麼確定對方就是勇者的呢？”
羅布在一旁道：“一般情況下，我們看到像你這樣的人……”他平靜控訴：“就能清楚知道，勇者出現了。”
羅塞蒂更正道：“超出旁人的認知，從一出現就伴隨著奇跡的人……”
於燈仔細的找了一遍遊戲麵板，確定自己腦袋上沒不知不覺頂上一個勇者的稱呼，才語氣肯定：“我很遺憾，但事實確實如此，你們找錯人了。”
羅塞蒂並沒有失望，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羅布，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我早知道我的運氣沒有這麼好，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碰到勇者呢。”
他遺憾得真心實意：“我還以為這一次能先抱上大腿了呢——勇者的夥伴，殺死魔王的勝利者，拉開新紀元的英雄。我會成為亡靈法師的標杆，留名史詩。”
這聽起來有點奇怪——於燈是指，羅布如此篤定甚至好似知曉勇者和魔王的故事會如何落幕一般。
羅塞蒂察覺到於燈流露出的疑惑，問對方道：“你聽過童話故事嗎？”
於燈準確接收到對方的潛台詞：“你是說，勇者殺死魔王，拯救世界的童話故事？”
“沒錯。”羅塞蒂眼眸一彎道：“循環的輪回，永遠在拯救世界的勇者和永遠準備毀滅世界的魔王。”
這似乎能解釋為什麼羅布如此篤定甚至對勇者和魔王的故事發展透著不合理的熟稔，因為勇者和魔王的把戲已經在這片大陸上上演過無數次了。
每當這種時候，於燈就會默默提醒自己，這是個遊戲，那麼一切不合理對於玩家來說，就變得合理了。
“不管是勇者殺死魔王，還是魔王殺死勇者，”羅布道：“世界還是那樣，並不會因為魔王贏了宿命的決鬥而毀滅，也不會因為勇者殺死了可怕的魔王而被拯救。”
“甚至連光明神殿都沒受到任何衝擊。”羅布吐槽道：“如果我是魔王的話，怎麼都要先打倒這群可惡的神棍吧？”
聽起來是連NPC都覺得不對勁的遊戲劇情啊——但NPC能察覺到不對勁，本身就是一件不對勁的事情吧？
於燈認真思考了幾秒，還沒從幾乎是擺在明麵上的不對勁裡得出顯而易見的結論，突發事件打斷了他的思考。
一群穿著黑袍的人，來勢洶洶的登場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介紹下世界背景。
國慶節快樂！我永遠愛你！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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