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當得自由17(1 / 2)

重生八次後 飛奔的橘子 12107 字 4個月前

於燈跟聖光團子麵麵相覷了半天,誰也沒開口。

於燈的情緒在沉默中從正襟危坐到興致勃勃再到疑惑,最後恍然大悟,對方這是在等著他回答問題呢。

於燈繃住了表情,沒流露出情緒,雖然在心底他已經吐完了槽:不愧是教皇,譜比正常人大多了。

於燈其實不太樂意跟這種人對話,心眼多,疑心病重,不拿人當人。沒有梟雄的命,還揣著皇帝的譜……

於燈在心底吐槽完,才開口打破了沉默:“如果你說的是我認識的那個菲爾德的話,他現在日子過的比你好多了。”

聖光團子沒在意他話裡的陰陽怪氣,繼續發問:“你可知我為何要見你?”

我現在覺得還不如直接莽穿光明神殿了。

於燈對驚天動地的秘密的興趣急劇消減,對對方故作玄虛的姿態並不感興趣,但鑒於這場對話才剛開始,於燈勉強按捺了下自己掀桌的情緒,隻是出口的話裡難免帶出了幾分。

“我猜是怕我直接乾翻光明神殿。”於燈大言不慚道。

聖光團子籠罩在聖光中,看不出表情,但對方的話依舊平靜且空靈,沒有絲毫被激怒:“猜錯了。”

於燈很少這麼不給人留麵子,但鑒於他們之間的客觀過往——也就是玩家們跟光明神殿的血海深仇來說,他覺得沒有給對方留麵子的必要:“我倒覺得我猜對了。”

“如果不是我足夠強。”

於燈換了個姿勢,放鬆了下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你們會一路護送我到神殿,然後擺出可以談的模樣?”

於燈戳破了彼此心照不宣的虛偽,打量眼前的聖光團子,露出八顆牙齒道:“不管你們為此覆蓋了多少層冠冕堂皇的解釋,但歸根到底,不過是欺軟怕硬。”

聖光團子始終保持著平靜,悠然道:“世人行於世間,最先學會的便是欺軟怕硬,對生命的珍惜,對強者的敬畏,是生物本能。”

對方一開口,自帶宣講大道的氣質,於燈楞了兩秒,一時居然沒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

“這一點無須否認,也無須慚愧。”

聖光團子聖潔的聲音回蕩在室內,底氣十足,更沒有慚愧的意思。

於燈反應了過來,對方這是理直氣壯的承認了欺軟怕硬?甚至還理所當然的把它歸為人類的本能?

啼笑皆非的情緒湧來,於燈反倒冷靜了下來:“玩家在哪?”

“在異端裁決所。”

“異端裁決所在哪?”

“聖殿之中,神注視之處。”

“指個路。”

“在此之前,我們需要達成共識。”

於燈翻了個白眼,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感興趣:“我對光明神殿的秘密不感興趣,也不想和你們合作,你要是不方便指路,我就自己去找了。”

聖光歪歪扭扭的在於燈麵前指了個方向,聖光團子佇立在原地,紋絲未動。

“請便。”

於燈狐疑的瞄了眼對方,在產生動搖之前,大步朝聖光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離開了房間,將聖光團子拋在身後,雖然有所猜測,但在一切結束之前,於燈決定,不逼逼,直接莽。

聖殿內無處不在的聖光沒有阻礙他,他沿著指路的聖光,直接抵達了目的地——位於聖殿最偏僻之處的建築物。

塔頂最上方立著一尊巍峨莊嚴的神像,空地上遍布神聖氣息,異端裁決所並沒有正常意義上的大門,人們能透過空曠的門,一眼看到塔底的場景。

塔內也佇立著神像,神像旁立著天使,天使之下站著身穿黑衣的神父,他們的裝扮與於燈之前所見的神父不同。

聖光的火焰在黑衣上勾勒,他們皆閉目,赤腳站立,身上僅僅穿了一襲黑衣,沒有多餘的裝飾,手上握著火焰形狀的飾品,低聲喃喃自語。

於燈的視線繞過他們,看了眼他們身後緊閉的門,輕輕點了點頭,邁出了一步。

聖光從塔頂燃起,塔頂的神像睜開眼,注視著於燈,光從地麵浮現,繞著異端裁決所形成了一個由聖光組成的防護罩。

而於燈這一腳正是踩在防護罩之上。

這才是神殿正確的打開方式嘛。

於燈收回腳,看了眼最上方的神像,那本是個雕塑,沒有任何生命,但此刻它睜眼看著於燈的模樣,像是下一秒就會化作神靈,來到人間。

於燈慎重的做出了對方不好惹的判斷,決定先掂量下他們不好惹的程度。

於是在寂靜中,在聖光縈繞中,在低語聲中,有不屬於此處的聲音清朗響起,起初尤有些屬於人類的微弱,但片刻後,好似有無儘力量注入其中,響徹天地。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聖光好似受到了刺激,陡然大放光芒,風憑空出現,裹挾著奇妙力量朝著異端裁決所湧去。

無形的光與無形的風撞到一起,光層層疊疊,呼嘯亮起;風潮起潮湧,不住湧來。

風從於燈身邊湧過,光從神像下方亮起,於燈仰頭注視著不斷碰撞,又不斷消弭的兩方神秘力量,對自己所使用的力量有了一個初步判斷。

起碼是能跟神邸對峙而不落於下方的存在。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GM之力?

於燈無所事事的想東想西,渾然沒注意到,在不住湧動的風中,有絲絲光悄無聲息的滲透,朝著他的方向緩緩前行。

風與光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異端裁決所內,塔底的神像忽而睜開眼,注視著立於聖光防護罩外的於燈。

聖光隨之濃鬱,將對峙的風的空間壓縮到最小,聖光占據了大片空間,並朝防護罩外湧來,朝於燈所站立之處前行。

於燈看了眼無力的微風,琢磨著這個硬茬子有點棘手。

於風中滲透的幾縷光,眼看就要碰到於燈,於燈心中危機感一跳,詩已然脫口而出:“春來我不開口,哪個蟲兒敢做聲?”

於燈周邊湧動的兩方力量定在了原地,微風重新轉為狂風,而那幾縷光則悄無聲息的在於燈的意誌下泯滅。

湧出防護罩的聖光重新縮回了防護罩內,縮到了神像注視的範圍之內。

於燈也沒想去試探自己能主宰此間區域多久,下一秒,下一句詩已然出口: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聖光遍布之地,空曠且毫無生機之處,綠草探出了頭,眨眼間從於燈腳下襲至防護罩之內,最終止步於異端裁決所之外。

綠草茵茵,於地上悄無聲息的枯黃,火光乍現,枯草之間迸裂出點點火星,在肆意狂風助長下,燃起熊熊大火,眨眼間,於燈周邊已然燃起一片火海。

火海未曾引燃異端裁決所,寸步之遙,難以逾越,一扇沒有門的大門,隔絕了大火。

風力助長了大火,大火燃燒的極快,又極其凶猛,一時竟有壓製聖光之狀。

於燈心下一鬆,察覺到對這片天地的掌控力已然消失,第二句詩的作用大約起效一分鐘,而這一分鐘,直接逆轉了眼前局勢。

但那句詩的效果消失之後,聖光沒有了壓製,立刻再度大放光芒,壓製火勢和風力,朝著於燈再度襲來。

這就是客場作戰的壞處了。

點子棘手,再加上天時地利人和,讓對方穩占上風。

火海被壓製,漸漸衰弱,不過瞬息,悄無聲息的熄滅。

於燈看著這滿地燃燒之後的灰燼,不急不緩的繼續道:“春蟬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

灰燼在微風下緩緩漂浮,一時間竟有遍布此地之勢,聖光之中,空間上下,處處都是灰燼——依舊被那扇沒有大門的門攔下了,沒能進入異端裁決所。

灰燼落下,地麵瞬間鋪遍綠草,微弱的風忽而加強,綠草隨著風輕輕晃動,絲毫沒有攻擊性,但原本籠罩著地麵的聖光,在綠草前一退再退,最後空出了一片地麵,沒有聖光,唯有綠草茵茵。

風在上方和聖光對峙,聖光再度被壓製。

於燈不急不緩的繼續念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他站在綠草上,狂風呼嘯,圍繞著他,隔絕聖光,也隔絕一切試圖傷到他的存在。

綠草在下方搖頭晃腦,詩詞落地,才慢悠悠的往上躥,從人見猶憐的小草,變成了直到大腿高度的狂放野草。

未免有些太高了。

於燈低頭看了眼綠草,聖光在綠草前一退再退,此時竟然隻占據了上方空間,而下方則完全讓給了綠草,又聽見上空風聲大作,上空的聖光被壓製的太慘,一時間狂風竟有突破異端裁決所的模樣,沒有門的大門在狂風下發出掙紮的呼嘯聲,宛若無形的力量在抵抗著狂風的進入。

殿內始終保持著安靜的天使,改變了動作。他們越過神父,朝門外走來,神父緊跟其後。

天使由聖光構成,不似活著的智慧生物,他們一邁出大門,呼嘯狂風忽而一止,天使融入聖光之中,亦或說聖光在他們身後大放光芒,他們浮在空中,緩緩長出了羽翼。

每長出一對羽翼,聖光便亮上一分,不過片刻,已然長出了數雙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