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燈恍然大悟，困擾他許久的問題得到了答案，一切的原因，不是握在彆人手仲的筆，而是從最初到現在，他所作的每一個選擇。
“雖然他們一無是處，但你跟他們不同。”於燈誠摯道：“你值得擁有一個非凡的命運……和結局。”
這個語句有些微妙，崔杭心跳微不可覺的加快了些：“謝謝……你的評價？”
“不用謝。”於燈伸出手，看了眼他們之間的距離，乾脆下了床，走到崔杭麵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畢竟你幫我做出了選擇。”
崔杭瞄了眼壓在他肩上的那隻手，凡人的軀體，弱到能被輕易泯滅的存在。
他收回視線，接茬：“什麼選擇？”
於燈收回手，伸手推開房門，朝薑撫的房間走去，聲音極輕，散溢到各處，落入崔杭耳內：“既然我一直在做正確的選擇，那麼，命運一定很支持我……”
他停頓了下，推開薑撫的房間門：“乾翻命運。”
崔杭站在原地思考了幾秒他話裡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
所有出人意料的行為，在於燈身上，就不值得為之震驚，畢竟那可是於燈——從最初到如今，就一直在創造奇跡的於燈。
於燈按亮燈，打量床上的人。
薑撫的狀況無疑是他們之間最糟糕的那一個，他躺在床上，眉眼緊閉，神色潰散，裸.露在外的皮膚沒有一絲血色，像是一腳邁入了死亡的活死人。
於燈皺起眉，走近幾步，掀開被子，打量薑撫。
沒有外傷，起碼在肉眼可見的地方沒有傷口，甚至沒有打鬥後的淤青——所以重傷的原因不是外傷？
考慮到守關者之前的戰鬥方式，顯而易見，對方擅長的是空間能力。
那薑撫為什麼受了內傷？
縝密完整的思緒一瞬間浮現在於燈腦海裡，並指向另一個答案：薑撫的重傷跟守關者無關。
就那個一激就上鉤的守關者的智商而言，他不可能會放著最拿手的空間能力不用，多此一舉用其他方法重傷薑撫。
那麼……是誰重傷了他？
於燈彎下腰，靠得更近了些，打量薑撫此刻的模樣。
“你再靠近，距離就有點危險了。”崔杭靠著門提醒於燈。
於燈用視線測量了下他跟薑撫之間的距離，直起腰，頭也不回的問：“誰把他弄成這樣的？”
崔杭揚眉：“我覺得你已經有懷疑對象了。”
於燈扭頭看他：“要麼是你，要麼是那個我。”
崔杭不急不緩的撇清自己：“我們是隊友，我沒理由對他出手。”
於燈頷首，轉頭打量薑撫：“他跟那個我有仇？”
“血海深仇。”
於燈笑了笑，伸手幫薑撫蓋上被子，走出臥室。
崔杭跟上了他的腳步，見他沒有對話的意思，自己一個人在他身後絮絮叨叨：“你怎麼一點都不好奇？你真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他跟你什麼關係？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不想。”於燈打斷了他，推開了離開這片空間的大門，停頓了下，扭頭問崔杭：“那些參賽者……”
崔杭停頓了兩秒：“死了。”
於燈頷首，腳下不停，徑直離開了這片獨立空間。
崔杭目送他遠去，在對方離開後，才皺起眉，露出幾分苦惱。
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麼？
崔杭坐回沙發，手在空中拂過，於燈的蹤影隨之浮現在空中——對方的身影才方浮現，就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正對屏幕的角度，恍若一個隔著時空和空間的對視。
崔杭下意識斷開了偷窺的視線，於燈的目光從空中消失，他才緩過神來，盯著什麼都沒有的虛空看了幾秒，身影虛化，消失不見。
*
於燈收回視線，繼續朝他的目的地走去。
他並不關心這道目光來自於何處，就好像他並不關心他身上縈繞著什麼驚人的秘密一般，知道和不知道，都不會影響他接下去的計劃。
崔杭他們有沒有苦衷，是否有無比崇高的原因，都跟他無關。
於燈自認不是黎以，做不到在大是大非前的絕對理智，永遠做最好的選擇。
他隻做他該做的，從始至終，他一直在做的——活下去，然後告訴這個世界，究竟是誰錯了。
不是他，是該死的命運。是讓一切變成如今模樣的世界。
於燈心情輕鬆的走在虛空中，他從未如此明確，他接下來該做什麼。
沿著命運給予的道路，走向所有人希望的方向，然後，乾他個天翻地覆。
“您來了。”辛姳為於燈端上茶，看了眼半開的窗戶，下方的群魔亂舞映入眼簾，與此處格格不入。
於燈靠著沙發，沒跟對方客套，直入正題：“查到了嗎？”
“查到了。”辛姳：“信仰女神有問題。”
於燈示意對方繼續。
“雖然是從信仰中誕生的新神，但祂似乎格外弱小。”辛姳將資料遞給於燈：“諸神宇宙的參賽者們不清楚神邸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有神隕落，然後再度誕生。”
於燈揚眉，翻看資料。
“信仰女神的神職先天占優勢，又是憑借信仰誕生的新神，理論上來說，祂應該是主神，但主神的數量沒有增加。”
於燈停下手，看著資料上的那行字：“信仰女神誕生之後又隕落了？”
“不確定，隻知道有神隕落，又有新神誕生。”
於燈頷首，合上資料，問起了另一件事：“人找到了嗎？”
“還在找，這個難度比較大，畢竟世界這麼大，參賽者又太多。”辛姳停頓了下，將好奇心按捺住了，沒問出什麼不該問的。
“儘快找到人。”於燈收起資料，身體前傾幾度，注視著辛姳道：“考慮到之後我會很忙，你們可以先收費。”
辛姳掛著笑，拿著茶具起身朝櫃子走去：“收費的事情……”
於燈重新靠回沙發：“我記得你們之前的態度十分迫切。”他看了眼跟他保持著距離的辛姳：“現在突然不著急了？”
辛姳拉開櫃子門，彎腰低頭將茶具放好，再關上櫃門，再轉身時，情緒中看不出絲毫破綻：“您前途遠大，值得我們為您破例。”
於燈雙手交叉，語調微揚：“看來你們更新了關於我的情報？”
辛姳靠著櫃子，語速是恰到好處的不急不緩：“您能確保沒人能聽到我們接下來的對話嗎？”
於燈揚眉，環顧了圈周圍：“你覺得誰會聽到我們的對話？”他將辛姳泛起波瀾的神情收入眼中，不急不緩道：“宇宙意誌？神靈？還是某些我不知道的存在？”
辛姳墊在櫃子上的手指關節上泛起一層淺白。
於燈沒讓她更緊張，他幾乎是在停頓的下一秒就又再度開口：“但不管是誰，你都可以放心。”
他黝黑的眼眸裡蕩漾著篤定的笑意，像是早已知曉最終結局的野獸，行走在遍布陷阱的道路上，一步不退。
“沒有人會知道你對我說了什麼。”於燈想了想，更正道：“包括任何存在。”
這是十分不自量力的說法，毫無根據且難以讓人信服。
但辛姳卻壓根沒有懷疑，於燈的話一落地，她就鬆了口氣，一瞬間，從那個渾身縈繞著富足和平的女孩變成了更狼狽但更真實的女人。
曾經曆過生死與絕望，最終不得不為了活下去，而將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是於燈熟悉的掙紮和狼狽。
辛姳沒急著開口，她整理了下思緒，在緩緩平息的情緒中，娓娓道來：“伊甸園一直在調查一件事。”
“用覆蓋無數宇宙的情報網，用無數歲月經營出的觸角，用無數參賽者的死亡，去調查一切的起因，死亡的真相，最終的結局。”
於燈不太欣賞這種排比似的說法方式，但鑒於對方此刻的情緒起伏較大，他覺得這點小小的不欣賞還是可以按捺的。
“全界遊戲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信息量有點大，我捋捋重點。
1.在於燈麵臨生死之際時，另一個存在殺了守關者、薑撫。
2.崔杭和薑撫十分可疑，當然於燈自己更可疑。
3.薑撫沒死，薑撫和另一個存在有血海深仇。
4.信仰女神有問題。
5.於燈在拜托伊甸園（就是那個最大的情報交易機構）找人。
6.伊甸園一直在調查全界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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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這些重點應該都能看出來，但……鑒於我旺盛的求生欲，我決定多此一舉。
劇情正在瘋狂推進中，解密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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