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活活燒死(1 / 2)

金蘭回宮以後, 立刻換下被炭火燒得好幾處焦黑的襴裙,吩咐宮人:“拿去燒了。”

掃墨憂心忡忡地站在珠簾外。

金蘭摘下鳳冠, 挽了個家常小垂髻,換好衣裙出來, 輕聲道:“我親自和太子解釋今天的事,你們先下去吧。”

掃墨應是, 目光飛快掠過她袖口, 宮錦豎領襖微微收緊的袖口嚴嚴實實扣著皓腕, 看不出羅雲瑾留下的印子是不是還在。他沒有說什麼,領著今天護送她出宮的護衛退下。

宮人上前稟報今天給祝舅父和枝玉姐弟送玩器吃食的事,金蘭漫不經心地聽著, 拿起單子細看, 掌事太監做事周全,送枝玉的除了首飾還有西洋新巧玩意, 知道他們是南方人,受不得北方的嚴寒,大毛的貂皮、狐皮, 中毛的灰鼠皮, 小毛的羔羊皮每樣都備了幾張,還有稀罕的猞猁猻皮。

她吃了半碗蔥油素餡角子,洗了澡, 坐在燈前處理宮務, 打發人去仁壽宮回話, 忙碌了一會兒, 杜岩怕她累著,吩咐殿外伺候的宮人:“各宮送來的消息先回過掌事太監和掌事姑姑,如果不是重要的宮務,不要進殿打擾太子妃,等明天再一起稟報。”

金蘭看完賬目,歪在暖閣榻上看書,不一會兒打起瞌睡。朦朧中感覺被人抱了起來,鼻端聞到熟悉的味道,眼睛還沒睜開,手先伸過去勾住他的脖子。

內官走在前麵撥開層層帳幔,朱瑄抱著金蘭穿過重重槅扇,走到拔步床前,輕輕放下她,脫下她腳上的繡鞋,給她蓋好錦被,俯身親她眉心:“我還沒洗漱,你先睡。”

她睡得懶洋洋的,閉著眼睛答應一聲,腳丫子在錦被底下晃蕩一圈,找到湯婆子,腳底踩上去。

又睡了一會兒,帳幔輕揚,朱瑄洗漱好了,掀開錦被,鑽進她的被窩裡,身上還帶著**的水氣。她嫌棄地往裡躲了躲,他笑著捉住她的腰,親她側臉。

金蘭輕輕地呻|吟了一聲,身子顫了顫。

朱瑄皺眉,手上力道一鬆。

金蘭揉了揉眼睛,笑著道:“你手好涼。”

朱瑄笑了笑,手搭在她腰上,輕輕揉了幾下,看她的反應:“什麼時候回來的?”

金蘭躲閃了兩下,伸手摸索朱瑄的胳膊,一點一點挪到他身邊,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枕:“天黑回來的……五哥,我今天遇見羅雲瑾了。”

槅扇外的燈燭已經撤下了,隻餘外殿守夜的宮人看守的那一盞壁燈放出昏黃的暖光,帳幔低垂,拔步床裡光線暗沉。

朱瑄瞳孔猛地一縮。

金蘭摟住朱瑄的腰,側過身,左腿抬起來,大大咧咧往他身上一壓,結結實實抱住他,低聲說:“我想著正好碰到他,擇日不如撞日,和他說了幾句話。”

朱瑄抱著她的肩,聲音嘶啞:“你和他說什麼了?”

金蘭緊緊壓在他身上,不給他彆扭的機會,一口氣道:“我告訴他,他不欠我什麼了,我覺得陸瑛娶妻很好,他和齊家小姐很般配……羅雲瑾有點失態……”感覺到朱瑄渾身僵硬,床帳內彌漫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她趕緊接著說下去,“沒出什麼事,他就是抓了一下我的手,後來就好了。”

她沒提打翻火盆的事,羅雲瑾當時像瘋了一樣,她查過宮中名冊,六年前宮中曾經走水,燒死了幾個宮人。她大概猜到了一些,不想提起這事讓朱瑄傷心。

朱瑄沉默了很久,扣在金蘭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我不喜歡你和他說話。”

“我知道。”金蘭歎口氣,抬起頭,看著朱瑄,“以後不會了。”

朱瑄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抬手摸她的臉,手指輕輕揉她櫻桃般飽滿嬌豔的唇:“為什麼和羅雲瑾說那些話?”

他可以想見羅雲瑾有多失態,她連還債的機會都不給羅雲瑾,羅雲瑾怎麼可能不發瘋?

還不是為了你!你氣性那麼大,心眼小,什麼都不說,自己一個人在那瞎琢磨……金蘭心中暗暗腹誹了幾句,壓在朱瑄胸膛上,“既然都過去了,就彆計較那麼多了……五哥,放羅雲瑾走吧。”

雖然羅雲瑾是心甘情願留下來的,但是朱瑄確實在折磨他。

她出閣的時候,羅雲瑾是賜婚使和婚儀禮官,他親自頒布的賜婚旨意,還吃了喜酒,親眼看著一身皇太子妃翟衣禮服的她和朱瑄並肩踏進東宮寢殿。按規矩,他那晚在東宮守了半夜。

朱瑄沒有明麵上報複羅雲瑾,手段偏於陰柔,他要羅雲瑾生不如死。

他狠起心腸的時候確實像鄭貴妃說的那樣,陰狠毒辣。

不管羅雲瑾欠她什麼,他們之間該有個了結了。

“你心眼隻有這麼大——”金蘭抬起手臂,對著帳頂,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圓圓的圈,“我見枝玉和枝堂你都會不高興,你以為我不知道呀?你連賀家的人都不喜歡,怎麼會不在意羅雲瑾……你可小氣了!”

因為失去過,所以他格外敏感。他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來讓她分心,她隻要看著他就夠了。

朱瑄緊緊捉住金蘭的手按在她頭頂兩側,翻了個身,俯身壓下來,整個人籠罩在她上方,瘦削的肩背拱起,博阿山勾勒出脊背肌理形狀,幽深的黑眸定定地凝視著她:“圓圓都知道,為什麼還是縱著我?”

昏暗的光線中,他端正的五官染了幾分春色。

金蘭笑了笑,雙手被按著,沒法掙紮,隻好抬起腦袋,親親朱瑄的臉,“誰叫我心疼你。”

一點明亮雀躍的亮光從朱瑄幽黑的雙眸中浮起,他喉結滾動了幾下,呼吸越來越熱,低頭狠狠地吻住她微笑的唇。

燈火搖曳,床帳密密匝匝圍著,掩住兩人的身影,卻掩不住那似有若無的如細密雨絲般纏繞的聲音,一道低沉,一道嬌柔,時不時混在一處,密不可分。

守夜的宮人側耳細聽片刻,偷偷覷一眼低垂的帳幔,隱隱看見垂落至地麵的的紗帳在輕輕晃動,斑斕的刺繡花鳥蟲魚紋如水般潺潺流動,吱吱嘎嘎的細響鑽了出來,宮人紅著臉退開幾步,取下壁燈,躡手躡腳退出寢殿。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