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紅著臉從日番穀的背上下來,因為出租車遇到了帳後就開始繞圈,說什麼也不往“牆”上撞。他們隻好急匆匆下了車,加上中島之前通過路人聽說了附近的公園裡傳出了槍聲,更是心急如焚。
似乎看穿了中島的焦急,日番穀相當直接地將中島敦背了起來,利用瞬步在賬內快速移動,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那個,父親怎麼樣了?”中島敦急切地詢問禪院真希。
禪院:“啊這……”
乙骨:“嗯……”
中島敦:!!!
“怎麼會……”中島敦悲傷地捂住了臉。
禪院趕緊解釋:“其實是我們也不知道,因為中間出了咒靈的事情……咳,不要那麼悲觀,我猜那把槍應該擊中了詛咒師。”
“哦呀,你們在聊公園裡發生的事情嗎?”市丸銀插了一嘴。
中島敦立刻期待地看向了市丸銀,雖然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小動物的直覺讓他根本不敢接近,但他還是鼓足勇氣問了出來:“您知道什麼嗎?”
甚至還用上了敬語。
“被捅了好幾刀呢。”市丸說出口的話像是炸彈,炸在了中島敦的耳邊。
不、不可能……中島敦黃紫色的眸子裡迅速蒙上了水汽。
“不過都是皮外傷,當時在場還有一個人給他做了緊急包紮。之後,我就不知道了呢。”
見中島敦快要哭出來了,市丸才慢悠悠地接了下一句。
這家夥,也太惡趣味了吧!
這是禪院和狗卷共同的心聲。
市丸銀在公園目睹了全程。
他看著詛咒師拿著刀捅向了榊原知輝,看著他捅完後又轉身和一個帶著鴨舌帽的青年搏鬥,又看著從遠處高樓大廈間飛來的一顆子彈精準地穿透了詛咒師的頭顱。再看著詛咒師的屍體畸變墮化,從咒靈變成了基力安。
他都看見了。
即便他已經知道那個叫榊原知輝的人,長得和榊原憐央的父親一模一樣,甚至還知道連姓氏都一般無二。
但市丸都沒有出現,做出任何幫助的舉動。
這不僅僅因為這隻是一個虛假的存在,更是因為角色扮演輔助係統——角色自帶記憶造成的。
如果說日番穀自帶的記憶是溫和的溪流,潺潺流動。即便榊原憐央浸泡在其中也能非常容易地站起身從中脫離。那麼市丸銀的記憶更像是暗流湧動的海洋,看似風平浪靜,內裡確實無數大大小小的漩渦,將掙紮著想要浮起來呼吸的榊原憐央重新卷回到了海底。
窒息、冰冷、殘酷。
市丸銀的記憶也在影響著榊原憐央,所以即便地上躺著的是他的父親——雖然是遊戲裡虛假的父親——扮演日番穀時,榊原憐央尚且會冒出些許擔憂,但扮演市丸銀時就完全不會有這種情感存在。
他就像是一個看客,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市丸銀。”日番穀語氣平靜,但在場的其他人都能感受到他語氣裡湧動的憤怒,“你到底想乾什麼?”
日番穀看起來很生氣,可是他們不是家人嗎?乙骨目露迷茫,不過他見市丸銀把手中的刀又放下了,心中又稍稍放鬆。
“啊啦,不要那麼嚴肅嘛。”市丸手攤開手,右手隨意地捏著刀柄,“我隻是想要那顆鹵蛋而已。”
他豎起了一根手指:“說起來,他們是日番穀君你的朋友嗎?剛剛出來不久就遇到了那麼多善良的小朋友,真是令人羨慕啊。”
這番話裡的陰陽怪氣讓禪院真希皺起眉:“喂喂,你這個語氣真是讓人不爽啊!我之前就想問了,你既然是日番穀的家人,為什麼之前不來找他?”
“家人?”日番穀看向了禪院真希,語氣顯而易見的疑惑。
“呃?你們不是嗎?剛剛是他親口說的……他該不會騙了我吧?”
禪院真希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太對,哪有“家人”見麵就那麼劍拔弩張。就在這時,她隻覺得眼前一花,同時感覺衣領被一股力量拽住,整個人被拉著往側邊移動了數米。
下一瞬,白光切過堪堪切過了她晃蕩在空中的馬尾,幾縷綠色的發絲飄在空中。白光伴隨的烈風如同利刃一般,割得禪院真希的臉有些疼。
直到身後的牆麵轟然倒塌,她這才意識到剛才的並不是什麼白光,而是眼前眯眯眼突然伸長的刀。
完全沒有預兆的攻擊,明明剛才還在那麼正常地交談。
禪院真希心跳得飛快,寒氣順著脊椎湧上了大腦。
這個男人就像是蛇,會在獵物鬆懈的瞬間發動攻擊。
如果不是日番穀在那一瞬間將自己拉開,被擊中的可就是自己了。她感激地看向了日番穀,注意到他眉頭皺起。
“市丸銀!”
禪院真希聽見日番穀慍怒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