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的這句話基本默認了太宰治獨自去往東京的合理性。
國木田猶豫地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銀發劍士,見他也又闔上雙目,默默鬆開了抓住太宰肩膀的手:“是,社長。”
福澤點點頭:“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太宰嘴角彎起,看向了亂步,“亂步先生,鬆綺家的布丁你想要什麼口味呢?”
亂步興致勃勃地說:“榛子還有草莓吧,我最喜歡吃他們家這兩種口味了!”
……
“亂步先生居然喜歡吃鬆綺家的布丁嗎?”離開了房間,國木田茫然地問太宰治,“我好像從來沒有看見亂步先生吃過呢。”
鬆綺布丁作為開在東京、傳承百年的老店,在日本非常有名氣,即便是在橫濱的國木田也有所耳聞。
“國木田君沒有見過是必然的。”太宰治眼底浮著笑意,“因為這家店並沒有外送服務。”
國木田推了推眼鏡:“原來如此……等等,那麼亂步先生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口味?哦,不對,這家店已經開了百年了,難道是亂步先生小時候吃過的嗎?”
太宰治搖搖頭:“並不是,榛子口味的布丁是十年前才出的口味。”
“那就是偵探社剛成立不久的時候了。”國木田猜測道,“估計是那個時候去東京吃的吧。”
“你可以這麼認為哦!”太宰笑眯眯地說。
“喂喂,總感覺你話裡有話啊!太宰!”
“有嗎?沒有哦,我隻是想保護好國木田君脆弱的三觀呢。”
“哈?脆弱?說清楚點啊!”
“你猜呢。”
太宰揮了揮手,留下了身後跺腳的國木田,去整理去東京必要的行李。
國木田君,真的沒有聽出亂步先生的言外之意啊。
鳶色的眸子沉沉地看著天空,厚重的鉛雲緩緩遮蔽了西斜的太陽,整個橫濱陷入了晦暗陰沉的傍晚。
太宰細長的手指在桌上輕點。
國木田並沒有察覺出問題,因為他認為,沒有異能力的亂步可以通過結界、去往東京去吃鬆綺布丁這件事,是非常【合理】的。
但是,他並沒有想過,在偵探社成立之初,並沒有現在那麼多成員,彼時也就隻有社長、與謝野和亂步先生三個人。
而亂步先生又非常容易迷路,加上其在偵探社極為特殊的地位,是絕對不會【單獨】讓他離開橫濱去往東京,亦或者是讓不知底細的、沒有異能力的人護送他去東京的。
但當時亂步先生確確實實去往東京品嘗鬆綺布丁,他到底是如何去的,又是誰陪同他去的呢?
那個結界,真的如大家所記得的那樣,是因為數十年前,因為咒術師和異能者之間的那場大戰建立起來的嗎?
太宰治垂眸,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內裡靜靜地躺著一把黑色手.槍。
有一件事,他之前從未和任何人說過,那就是他曾經從結界外“回”到了橫濱。
雖然他醒來就已經在橫濱了,但在此之前,他確確實實到了現在歸屬於咒術師的地盤。
伸出手輕輕摸著深褐色的木質槍柄,太宰的腦海深處傳來了針紮般細密的刺痛,耳邊仿佛又聽到了那番對話。
【真是好大的陣仗!你在做什麼呢?】
【我?……我在履行……我的承諾。】
【可你要死了哦。】
【死?……那是什麼?】
【嘖,真是可憐。隻不過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畢竟我必須得終結掉你這個混亂的源頭呢!】
【砰——】
——
“砰——”
逆世界,黑色死魂蟲的頭重重地砸在木製桌板上。
原本紅瑪瑙般透亮的眼睛裡隻剩下兩個大大的蚊香圈在打轉。
“累了嗎?”織田作伸出手指推了推黑色生物的腦袋,發現它真的一動不動後歎了口氣,“那就休息一會,我待會再教你。”
不過也是,雖然這裡沒有時間,也沒有白天黑夜,但織田作從經驗判斷,時間應該過去了數個小時。
那麼久的時間裡,這條黑色的生物能夠乖乖配合著和他學說話,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比自己預想中聽話不少。
織田作欣慰地想。
發音……好難。
為什麼遊戲裡他能製造出那麼多東西,卻不能造出一個發音器呢?
經過了織田作漫長的教學,他終於可以磕磕絆絆說點話了,就是非常漏風。每次張開嘴,他都能感覺到到風從嘴的一頭穿透到另一頭。
這也太奇怪了吧!
榊原·死魂蟲·憐央流下了寬麵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