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已經玩了半個小時了啊。”伏黑甚爾托著下巴坐在水池邊的桌子旁,看著死魂蟲又飄到了滑滑梯的頂部,順著蜿蜒的滑滑梯道衝下去,“有那麼好玩嗎?”
“非常好玩!”死魂蟲從水底探出了頭,“甚爾你要來嗎?”
甚爾無言地指著狹窄到隻有三十厘米寬的滑滑梯:“你覺得我能坐得下?”
“如果甚爾你想玩的話,我可以幫你加寬一下。”
“那還是算了,我又不是小鬼頭。”伏黑甚爾又坐著盯了快樂玩耍的死魂蟲一會,打了個哈欠,打算去找逆世界裡另一個人聊聊天。
雖然他覺得織田作本身這個人也挺無趣的。這個世界就不能多來幾個好玩一點的家夥嗎?能和他玩一會□□的也行啊。甚爾雙手插兜,晃晃悠悠走到了織田作的那棟狹長房子前,徑直沿著牆走到了中段停下。
那裡是織田作的房間,他往常會在這裡開著燈寫他的,但今天,那件屋子亮著燈卻看不見人影。
嗯?甚爾腳步停了下來,過人的五感讓他能隔著牆聽見房子內部的人聲,但現在他卻聽不見這棟房子裡的任何聲音,裡麵靜悄悄的。
他居然不在這裡?甚爾皺起眉,往常織田作隻會出沒在兩個地方,一個是他自己的房間,另一個則是死魂蟲身邊。
……
二十分鐘後,伏黑甚爾繞回了死魂蟲身邊,手指關節敲了敲岸邊的桌子:“喂,那個叫織田作之助的是不是跳到虛空去了?”
“誒?!”死魂蟲唰得從水裡冒了出來,“作之助不見了嗎?”
“我反正沒有找到他。”甚爾聳聳肩,“之前我有幾次看見他一直看著底下的虛空,所以是不是他想不開跳下去了?”
死魂蟲:!!!
他連忙點開了自己的界麵,看著織田作的角色狀態一欄陷入了沉思。
“作之助,好像跑出去了……”死魂蟲的眼睛裡滿是迷茫。
“跑去哪裡了?”
“唔,他好像穿越了。”死魂蟲盯著織田作狀態後的“正世界旅行中,預計倒計時230:21:17”,糾結了半天才說出了這一句。
甚爾:“……穿越?”
織田作確實去到了正世界,至於他是怎麼去的,還得從最開始說起。
他本來今天的安排是寫,並接著看憐央玩一會。但在寫的時候他遇見了瓶頸。這是很常見的事情,往常這個時候,他就會出去走走,看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建築,看看會不會找到什麼靈感。
這次他走著走著,不自覺地走到了憐央之前建造的飛鳥建築下方。狀似骨頭鳥展翅的建築到處都是鏤空的木頭橫梁,連一麵完整的牆都沒有。根本不會有人在這裡居住,更多的時候,織田作是把它當做一個地標雕像來看待。
今天他罕見地起了進去看看的心思,因為之前是急匆匆建造的,內部也沒有什麼裝飾,織田作一眼就看見了地麵上那一個小小的圓柱體。
是憐央隨手造出來的東西嗎?織田作也習慣了死魂蟲隨地大小造的毛病,他經常造完一丟就不管了,織田作平時會把死魂蟲隨地亂扔的東西歸類整理好,比如他們有專門的一個倉庫,專門用來存放死魂蟲過量建造的椅子們。
但這次好像並不是椅子,也不是其他什麼小物件。織田作走近一看,才發現那個圓柱體是一個小小的陶偶。這個陶偶非常簡陋,連五官都沒有雕刻,他彎腰想將它拿到手裡,但沒有想到當自己碰觸到它時,整個人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自己推入了陶偶
之中。
等織田作再次擁有意識時,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比僵硬與沉重,後背如同背負著數十公斤重的東西,壓得他喘不過氣。
“這是……”紅發青年半跪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手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喉嚨處,他摸到的並不是自己的皮膚,而是粗糲的陶土手感。
自己好像被吸入了那個奇怪的陶偶裡。織田作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點,但他根本無法出聲,他甚至連動一下都做不到。直到——他眼前再次一黑,徹底陷入了昏迷。
——
“你是說,織田作之助去其他世界玩了?”甚爾有些不可思議,“這裡還有其他世界?”
“唔。”死魂蟲歪了歪頭,“這裡叫逆世界,那麼自然有正世界。我隻知道作之助去正世界啦,但是,他怎麼去的我就不知道了,他應該十天後回來!”
死魂蟲說到這裡,又有些憂心忡忡:“織田作在正世界那裡認識人嗎?說起來他武器帶著嗎?萬一那裡遇到危險該怎麼辦?”
甚爾雙手交叉在胸前:“拋下我們出去玩,你居然還擔心他。對了,襲擊什麼時候來?”
死魂蟲查了一下時間:“大概還有七八個小時吧。”
“嘖。”甚爾伸出手指按在死魂蟲的黑色腦門上,“所以,這十天裡就隻有我們兩個了。”
死魂蟲搖搖頭,用尾巴尖點了點栓在水泥樁子上的兩條狗狗;“我們還有一號和二號!”
“……”
——
深夜的東京街頭,月色朦朧,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紅發青年跌跌撞撞地從樹叢裡走了出來,在路邊的路沿上坐下。
自己好像活過來了,但是又沒有活過來。
織田作並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他隻知道自己處在陶偶裡,雖然能夠行動,但是除了能夠動、能夠聽、能夠看、能夠說外其餘都無法感知。
隻有24個小時啊。
在抵達了生者世界後,織田作腦海裡無比清晰地知道一件事,如同警告一般深深刻在這具陶偶上的——這具身體隻能支撐24小時。他低下頭撫摸著自己的腰間,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憐央給他製造的槍還在他手中,他手裡也還有大概四十發子彈。
不過——
紅發青年盯著亮著路燈的街道陷入了短暫的沉思,自己這24小時該乾什麼呢?這裡……應該是東京吧?
藍色的眸子盯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深夜的東京居酒屋文化盛行,多的是夜不歸宿的醉漢。也有不少小青年們狂歡一夜,剛剛才從酒吧裡離開。
所以像織田作這樣坐在街頭的人並不突兀,他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發了一會呆。無意間他瞥到了周圍豎立起的宣傳牌,簡易的塑料架子上貼著巨大的海報,上麵用誇張的字體寫著“米花夏日祭”,而下方還有節目表。
織田作的視線往遠處看了一下,才發現夏日祭相關的海報幾乎貼滿了一整條街。
夏日祭?說起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活動呢。畢竟橫濱可不像東京那樣和平。
織田作慢吞吞站起身,他還有些不太適應這具陶土製造的身體,挪動略顯笨重的身體走過去看了眼下方的節目表小字。
夏日祭的時間就在今晚,從晚上六點起,至24點煙花結束,期間穿插了偶像團體的表演,還有雜技、漫才之類的,而其中最讓織田作注意的,還是代表夏日祭開場的演說。
榊原知輝嗎?
織田作記得這個名字,這是憐央無數次和自己提到過的——他的父親。
反正這二十四小時都沒什麼事,不如去看看好了。說不定可以知道更多憐央的情況。
織田作默默記下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