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事情其實乙骨也不太清楚了。並不是他忘記了,而是當時的場景直接擊穿了他年幼的心靈。他除了不停地重複著“住手”外甚至連移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隻能倒在地上,遠遠看著從繭裡掉出來的好友那裡濺起的血珠,他能勉強控製住裡香,卻根本沒辦法阻止那隻不知道是什麼的白色老虎。
他也是在那個時候看見了太宰治,披著黑色風衣的黑發青年漫不經心地從他眼前走過,簡簡單單地伸出手就將白色老虎製住並變成了一個少年掉在了地上。
乙骨的眼裡燃起了希望,在他以為青年是來救自己好友的時候,對方乾脆利落的抬手一槍徹底擊碎了他的妄想。在他第二槍再開時,裡香及時撲了上去,阻止了對方卻在對方那詭異的力量下迅速變虛弱。
“居然還能活動嗎?”
乙骨聽見那個青年這樣說著,並朝自己一步步走來——再之後,他就陷入了昏迷。
醒來後的他忘卻了一切,隻知道仙台發生了大地震,憐央受了傷,被送去了醫院。他忘記了地震三天前的事情,更忘記了地震當天的事情。
【永彆了,憂太。】
他忘卻了摯友的永彆,也真正地和摯友永彆。
仇恨讓血液湧上了乙骨的大腦,他彎腰撿起了咒具,咒力灌注入咒具內,刀鋒朝著太宰的方向砍去,卻被對方一把按住手腕,膝蓋頂在了手腕處,酸痛讓乙骨本能地鬆手,咒具掉在了地上。
“完全沒有戰鬥經驗啊。”
太宰治鬆開手,居高臨下地看著雙手撐在地上、半跪著無聲抽泣的少年,鸞色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波瀾,他轉身離去,卻再次被叫住。
“下次見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聽見了背後咬牙切齒的聲音,太宰治發出了一聲輕笑:“殺了我嗎?那我期待著那天。”
他側頭看向地上那個目露殺意的少年:“太宰治,這是我的名字。再見啦,乙骨君。”
——
“太宰先生,又不見了。”吉良伊鶴將周圍零散地咒靈清理乾淨,結果扭頭就發現太宰治人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真是的……吉良捂住臉。
“啊呀,吉良!”
一道女聲從吉良不遠處響起,他回頭看去,發現是鬆本亂菊她身邊還跟著東堂葵。
“亂菊小姐!”吉良乖乖地和鬆本打招呼。
“這個家夥就是你要找的主人?”東堂是清理完咒靈並目送自己的偶像安全地離開帳後,回到了自己在夏日祭上認識的鬆本旁,陪著她找人。
“主、主人?”吉良結結巴巴地重複了一下,臉上泛起微紅。
東堂葵雙手交叉,上下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吉良伊鶴瘦弱的身軀,又重複了一句:“你是鬆本小姐要找的主人嗎?”
“怎麼可能!”吉良這下不結巴了,他的音調抬高了八度,拚命搖著頭。
“我看你也不像。”
“等等,這個不像是什麼意思啊!”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誒,啊,這個……”吉良被這直白的問法問得愣了一下,手指撓著臉頰一時答不上來。
東堂葵沒什麼耐心:“說男的也行。”
“……”
鬆本亂菊聽著吉良和東堂葵的對話,忍不住笑出了聲:“誒——吉良難道你真的在思考喜歡的男性嗎?”
“亂菊小姐,你不要打趣我了……”吉良無奈地回答,他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亂菊小姐,你們從那裡走過來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駝色風衣的黑發青年?”
東堂葵:“沒看見,這一路上人都沒有,而且這些咒靈很奇怪。”
“是的。這些咒靈,都聚集起來了。”
吉良的視線投向了空中,那裡的咒靈越越來越多了,咒力的波動也愈發明顯,在那群咒靈聚集的中心,從內裡透露出的不祥氣息讓吉良都從心底冒出寒意。
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
“米花公園處咒力波動幅度極大!”
“咒力等級在不斷上升,二級、一級——特級?!”
“附近有特級咒術師或者一級咒術師在嗎?”
“帳是京都高專的東堂葵下的!根據報告,東京都高專的乙骨憂太和五條悟的弟弟也報備去了米花公園。”
“乙骨……相比於咒靈,乙骨憂太背負的那隻特級怨靈才是最危險的!”
“但是現在附近也隻有他們能夠祓除咒靈了。”
“該死,到底是怎麼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未登記的特級?”
在窗的總部,用於監測東京都咒力波動的屏幕上,米花公園那處的咒力閾值飆到了深紅。總部內也已經亂成了一團。他們今天剛剛把特級咒術師五條悟派去了外地就出了這種事,另一位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則基本不乾活,這時候說不準在哪裡旅遊呢。
“總之,先看看他們兩個咒術師能不能拖住。現在儘量從其他地方調來咒術師支援,一定要祓除掉出現在東京都的特級咒靈!另外,等咒靈被祓除,且特級怨靈裡香出現時長超過五分鐘,就地格殺乙骨憂太!”
窗的負責人緩緩開口:“反正,五條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