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界的空地上,紅發青年緩緩睜開眼,藍色的眸子裡倒映著無儘黑夜,他微微側頭就看見了一座外牆滿是破洞的警署和盤踞其上的大型木椅子,熟悉的景象讓他的身體微微放鬆。
回來了啊……好難受……
織田作的手指動了動,他想要抬起右手,卻發現往日裡可以輕鬆達成的動作,在此刻卻無比艱難,就仿佛自己的身體被千斤重的東西壓住一般。力量從他的身體快速流失,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虛弱,所以在掙紮了幾下後,放棄了把手舉起搭在自己頭頂的想法。
這是去往生者世界的代價嗎?織田作閉上眼,腦海裡閃過自己的陶偶軀體徹底撐不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墓碑照片上那個有著琥珀色眸子的孩子就是憐央生前的樣子呢,他的年紀比自己想象中大一些。織田作回憶之前和死魂蟲聊天時的內容,憐央對醫院生活的記憶極少,應該是生病或者是服藥導致的記憶錯亂,導致他對自己的年紀認知一直停留在十一歲。
在憐央的墓地旁,埋得應該就是他的母親,也就是這裡的那座雕像了吧?織田作歎了口氣。
說起來,在最後的時刻,他的身體越來越僵硬,視線模糊,聽力也開始喪失,但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約約聽見了過去摯友太宰治的聲音呢。
是錯覺吧?太宰他怎麼可能能到東京來呢……
“你回來了啊。”
從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在織田作麵前停下,一道男聲在他的頭頂響起:“之前憐央說你穿越了?你去哪裡了,怎麼回來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哦對了,我們本來就是死掉的。”
“我去了生者的世界。”織田作沒有睜眼,他聽聲音就能聽出來人是伏黑甚爾,更何況這個世界裡就隻有他們三個。
甚爾來了興趣:“生者的世界?怎麼去的?”
“我也不知道。”織田作慢慢將在路邊撿到一個陶偶的事情說了一下,“我醒來的時候就在生者的世界了,在那裡我遇到了憐央的父親,憐央確實已經去世了,在年初。”
甚爾哦了一聲,毫不意外地聳聳肩:“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畢竟我和你都是死後到這裡的,那麼他也自然如此。”
“但是,我希望你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憐央。”織田作的聲音微弱。
“嘖,隨你。”甚爾懶懶地開口,“你起得來嗎?”
“好像……不太行。”織田作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可能這是去往生者世界的代價,說起來,憐央呢?”
他想起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那條熟悉的死魂蟲。
“他啊,應該在陪新的成員去遊樂園了。”甚爾麵無表情地說。
“新的成員?”織田作睜開了眼,“又來了一個啊?”
“準確地來說,是兩個。哦,來了。”甚爾側頭看著遠遠走過來的三個身影,扭頭就走。
“兩個……你去哪裡?”雖然看不見人影,但是織田作聽見自己的右側傳來了腳步聲,而甚爾徑直往左側走了,一副完全不想和新成員見麵的樣子。
難道新成員很棘手嗎?能讓伏黑這樣?和伏黑甚爾相處那麼久,織田作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他的性格,張揚肆意,所以能讓這樣的他都不太想見麵的兩個新成員,讓織田作有些擔憂起死魂蟲了。
說起來——能不能先把他扶起來再走!
“欸,地上躺了一個人……”
“是受傷了嗎?”
“作之助!”
由遠及近,織田作聽見了兩個陌生的女聲,最後一個則是他最熟悉的死魂蟲的聲音。
下一刻,織田作就對上了死魂蟲紅色的眸子,後者用長喙頂了頂織田作的胳膊:“你回來啦!”
憐央在織田作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接到了係統提示,同時他也發現了在織田作的角色狀態那欄是“虛弱”。
是生病了嗎?因為正逆時間的時間比是1:10。所以,他做好了十天後才會看見織田作的準備,但是後來,他發現那個倒計時跳得飛快,實際逆世界的時間隻過去了七天左右,倒計時就歸零了。
這讓憐央一度以為織田作在正世界遭遇了什麼。
但他檢索了一下自己各個角色的記憶,發現並沒有遇到織田作,所以他猜測織田作是去了其他地方。不過說實話,因為扮演角色自帶了記憶會覆蓋掉憐央本身的意識,就算遇到了陷入困難的織田作,在沒有蟲蟲央及時消息傳遞的情況下,估計也就隻有日番穀、鬆本會出手幫忙,至於其他幾人隻會很自然地路過。
畢竟白貓客服告訴過他,如果在正世界遭遇了不可逆的危險,織田作會自動回到逆世界,讓他不用擔心成員的安危。
但是為什麼回來的織田作看起來那麼虛弱。死魂蟲將視線投到了自己幾個小時前抽到的兩個新成員身上:“桔梗、理子,你們會看病嗎?”
桔梗、理子?織田作的藍色眸子轉向一側,也看到了死魂蟲身邊站著的兩個女孩,一個是穿著紅白色巫女服的巫女,她看上去很年輕,梳著姬發式齊劉海,黑色的低馬尾垂在身後,眼神清澈氣質恬靜;另一位則穿著校服,頭頂上帶著白色發箍,看上去年紀更加小一些,她正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好奇地打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