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地塊儘頭的金屬閘門迎著奔湧的浪潮慢慢向左右拉開,“死魂蟲”號航空母艦順著水流啟航。暗色的波浪打在了艦船兩側的潔白的金屬板上,激起高高的浪花。
織田作之助自動擔任了死魂蟲航母的船長,他正坐在艦長指揮室內一邊對照著死魂蟲給的說明書,一邊研究怎麼用遙控器操縱航母。
“你們可以不要碰方向盤和調速杆嗎?”織田作從遙控器上抬起頭,無奈地盯著像個熊孩子一樣把試圖把航母上每個按鈕都按一遍的理子和甚爾。
就和戰鬥機一樣,航母有兩種操縱方式一個就是傻瓜式的遙控器,另一個就是像真正開航母一樣通過方向盤、調速杆和電子海圖行駛。當然作為純粹的靈力造物,靈子航母的駕駛方式也遠遠沒有現實那麼複雜。這兩種駕駛方式相互同步,並沒有優先級。
所以,當織田作看見自己的遙控器上控製方向的搖杆自己亂晃的時候,就知道有不省心的家夥在碰駕駛艙裡真正的方向盤了。
理子乖巧地收回了手,背在身後:“我隻是好奇啦。”畢竟這是死魂蟲號第一次啟航。
完全無視了織田作的甚爾正把調速杆調到了最快,看著這航行速度嘖了一聲:“我覺得我直接從這條路跑過去要快得多。”他指著舷窗左側的陸地,那是一條蜿蜒綿長的羊腸小道,道路的儘頭是純粹的黑暗,即便是航母兩側的燈光打到最大,也隻能勉強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域。偶爾有路過的幾隻妖怪被燈光吸引朝他們衝過來,很快被航母上自動裝備的全自動防空炮擊落了。
站在舷窗旁的桔梗搖了搖頭:“如果你離開這艘船太遠,你會被死氣侵蝕變成真正的死魂。”
她的手指輕輕地觸碰在舷窗上,隨著航行的深入,她能感覺到靈力構造的艦船外殼在堅強地和外圍死氣做著對抗,但也有少許的氣息穿透了指尖這層薄薄的玻璃,腐朽、頹爛的味道讓對靈力敏感的巫女輕輕皺起眉頭。
越來越近了。
桔梗有些不安。
另一邊,因為距離到達目的地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而前方也沒有什麼障礙物,織田作保持著直線航行,同時也在和死魂蟲聊天。
因為前段時間理子和黑井的事情,讓他想起了一件事:“憐央,如果下次我去正世界……遇到了你的父親,你有什麼話想要帶給他嗎?”
雖然憐央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沒有死,但是如果可以,他還是想為憐央做些什麼。
死魂蟲聽到這段話陷入了沉默。
織田作理解地沒有打攪對方——憐央一定是在想給自己父親帶什麼話吧?畢竟他們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見過了。
“我……父親?”死魂蟲的聲音充滿了狐疑。
織田作:“是的,怎麼了?”
死魂蟲搖搖頭,他用尾巴尖撓了撓自己的頭:“你在說什麼呀,作之助,我沒有爸爸。”
織田作一愣:“什麼?”
“我從小就在醫院裡長大,根本沒有見過爸爸。”死魂蟲也不懂為什麼織田作要說父親什麼的,“所以我應該沒有爸爸……至於媽媽……”
死魂蟲苦思冥想了一會,猶豫地開口:“我感覺我應該有媽媽,而且我很喜歡媽媽,可是她到底是什麼樣?我忘記了。”
織田作蹙起眉,憐央忘記了自己的父親?
他和死魂蟲確認了一下,複述了一遍當初死魂蟲和自己談起的,他在病房的過去卻隻得到了“似乎有些印象”、“但我還是不太記得”之類的說辭。
這讓織田作意識到了一件事——憐央的記憶發生了改變。他真的忘記了自己的父親。
這是誰做的?
憐央也不知道為什麼織田
作會和他談起一些他沒聽說過的話題,見織田作不說話了,他左右望望,決定再找人玩一會,於是他盯上了在發呆的桔梗。
“桔梗。”死魂蟲的聲音從失神的巫女背後響起,她轉過臉,看見背後空中飄著一條頂著繪製著骷髏頭海盜帽COS海盜的死魂蟲,後者紅色的眸子裡流露出好奇,“你怎麼了?”
桔梗垂下眼簾,搖搖頭:“沒事。”
“不要擔心。”死魂蟲似乎看穿了她的不安,漂浮在空中的長條身體繞了一個圈,尾巴尖搭在了巫女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我們會贏的。”
或許是死魂蟲堅定的眼神,或許是那拍在肩膀上的安慰,桔梗原本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了,她眸中含笑:“嗯,我們會贏的。”
“對了,桔梗。”死魂蟲的爪子裡光點飄下,多了一頂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海盜帽,他熱情地說,“要戴嗎?”
桔梗盯了海盜帽一會,又朝著死魂蟲背後看去,就見理子也頭頂上也戴上了一頂黑底的海盜帽,甚至連衣服都從往日裡常穿的水手服換成了海盜裙裝。她正拿著一把擊劍比賽用的細長花劍和空氣鬥智鬥勇。
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理子停下了戳空氣的行為,朝著她揮揮手:“桔梗姐,一起玩這個嗎?”
“……不用了。”
死魂蟲遺憾地將帽子放在了自己的尾巴尖上,像是指尖陀螺一樣,用自己尾巴尖讓帽子轉個不停。
理子抱著花劍跑了過來:“對了憐央,等我們打完那隻看守世界核心的怪物之後我們乾什麼呢?”
“唔……不知道。”死魂蟲歪了歪頭,他也不知道打完Boss會發生什麼,說不定會出現新的更加強的怪物?
“如果之後用不上這艘航母的話,我想要開著它玩!”理子開始和死魂蟲商量,她沒有從織田作那裡獲得開(玩)航母的核準,因為這艘航母不光是保護他們的堡壘也是重要的戰略武器。所以謹慎的織田作隻相信擁有【天衣無縫】這個預知能力的自己——他把甚爾都強行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