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落地點就在這座酒店的私人停機坪。
下飛機後,幾個中國人快馬加鞭地過來幫她提行李。
統共也就兩個箱子,被他們的殷勤嚇到,紀珍棠難為情地說謝謝謝謝。
西裝革履的酒店經理親自迎接,帶笑問好:“鐘先生,房間已經給您備好了。”
轉而又瞧一眼紀珍棠,露出一樣的溫柔笑意,打個招呼:“紀小姐。”
紀珍棠還在整理隨風淩亂的發型,被他問候,頓一下說你好。
鐘逾白揉一揉眉心,說:“抱歉,忘記提前說,我們不住酒店,麻煩備一輛車。”
經理自然好說話,比個手勢:“OK,沒問題。我現在去安排。”
坐到車上,紀珍棠呼一口氣,儘管時間不長,也是奔波。她癱軟在座椅裡,挨著他肩膀,丟了坐相。
過好久,車才駛出這片灼眼的輝煌,抬起眼看到巨大的酒店招牌,以及星洲新興娛樂//城的廣告。
紀珍棠心下感歎,她從前在網上看到過這個賭場的新聞,卻不曾想這是她男友的地盤。
這種級彆的銷金窟,在國內是不可能見到的。
紀珍棠不由問:“你人都不在這裡,怎麼還有這麼多產業啊。”
星洲熱很多,脫掉西裝,他隻穿件白色襯衫,沉默地坐在奔馳後車廂,言辭深邃。
“命運的眷顧具有隨機性,隨意播顆種子,都有開花的可能。”
她似懂非懂地看了他一眼。
鐘逾白忽然想到一件事,低眸問她:“跟媽媽說了嗎?”
聞言,紀珍棠略有愧疚,後脊一僵,是因為她還沒想好怎麼跟媽媽說鐘逾白的事,半晌才搖搖頭,小聲道:“還沒有。”
他看透她彎彎繞繞的小心思,直截了當:“想說就說吧,不提我也可以。”
“……”紀珍棠微窘,臉一熱,她望著鐘逾白,正色給他承諾,“我媽媽沒有不喜歡你,她就是太擔心我的安危了。我會找機會和她好好說清楚來龍去脈的,到時候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看著她勢在必得到有幾分幼稚的樣子,鐘逾白笑了聲,他說:“我理解。”
她轉而為笑,嬌俏地看他,揶揄似的:“是呀,你什麼都理解。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鐘逾白一針見血地說:“沒有做過媽媽,還沒做過孩子嗎。”
她笑意漸止,微微仰頭,久久地看著他永遠謙和溫潤的麵容,嘴角的弧度裡添一點感動。
這裡不分四季,隻分旱雨兩季。
十二月,正是星洲的雨季。鼻息混入她熟悉的潮水的味道。
好久沒有感受過這樣,溫暖濕潤的,低緯度的夜。
剩下的時間,紀珍棠沉默地看向外麵的夜色。路牌全都變成英文,棕櫚林立,沿海岸走,恍惚有浪聲浮過來。
紀珍棠的賬號還在運營中,她想起剛入學的時候許下過一些不
切實際的願望,要把她的品牌做大做強,走向國際。
如今看起來雖然還是那麼遙遠,但她的確邁著步子正在往她的頂峰攀登。
儘管他總是誇獎她才華橫溢,可是紀珍棠深諳如果沒有鐘逾白,就沒有她的今天,他是她的命裡當之無愧的貴人。
快到目的地時,鐘逾白在她手心放了一把鑰匙。
是一把嶄新的鑰匙。
紀珍棠愣了一下,不解地抬眸看他。
然而車子刹住,還沒等她問出口,他說句走吧,便帶她上了樓。
快到零點,紀珍棠本以為跨年夜的煙花隻能在路上看了,但鐘逾白還是及時地帶她回到了家。
一套頂複,空中彆墅。紀珍棠進門,仰頭看著挑空的客廳,又歎為觀止地望著麵朝大海的落地窗。
風鈴他也帶過來了,就掛在窗邊。
這套房子很新,所有的陳設整整齊齊,沒有落灰,也沒有人住。
紀珍棠站在客廳裡,360度轉了好幾圈,都沒把這裡精致的細節看完。
鐘逾白臂彎裡掛著西服,他沒有隨她腳步到東到西,隻是平靜地站在入室玄關處看著她。
些微鬆散下來的姿態,一眼看起來,像極了剛下班回家的丈夫。
帶著輕微的疲倦和滿身的柔情。
“我以為這麼高檔的樓都是用電子鎖,怎麼還會有這麼過時的進門方式?()”她把鑰匙拎給他看。
鐘逾白笑得溫潤,他說:鑰匙讓歸屬感變得具體。⊕()”
“……”
說著,他邁步上前,用遙控將室內燈光全部打開。
讓她看到了他在每個角落裡精心布置的花,都極其新鮮。薰衣草是從地中海周邊國家空運過來的。
紀珍棠參觀完了這套房子,一知半解地問:“你說禮物,難道是……?”
鐘逾白衝她輕揚下巴,應一聲:“在你手裡了。”
她愕住:“這房子是你給我買的?”
“不能這麼說,”鐘逾白搖一搖頭,“小蝴蝶的銷量還可以,茶莊的收益也不錯。彆忘了,你還有部分錢在我這裡,說好讓我幫你理財。”
紀珍棠想了想,確實有這麼回事,他當時給她從黃馨葵那裡摳出來的一部分利潤,她沒要,說她沒有經營頭腦,所以讓他掌管,錢生錢的主意,鐘逾白總歸比她多。
但是:“不可能啊,我那個簪子賣得再好,也不可能買得起這裡的房子。”
鐘逾白說:“那些錢的確不夠,但把你的這部分融進我的資金,投入期貨,再取利潤,按比例——”
紀珍棠抬手打斷:“等等,我數學不好,我要怎麼算這筆賬?”
他笑了下,沒有為難她聽下去,放緩聲線,做個比喻:“想象一下滾雪球,一個小雪球,攀上一個大的,就能滾得更遠。”
在她茫然的視線裡,他總結陳詞:“總之,有了盈利,就有了這套房。”
到落地窗前,窗簾自動往兩
() 邊縮緊,鐘逾白站在中央,望遠說道:“不是租的,不是我給你買的,是你自己買的。()”
她一時間沒有理解,他提租這個字的意思。
等男人回眸,泰然的雙目跟她視線對上,紀珍棠恍惚被不久前的記憶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