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醫務室,麵對的是陪她過來的白鈴。
白鈴看著她的臉色,確認她麵色如常,方才敢挑起話題:“沒問題吧?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什麼的?”
“哪來的後遺症啊。”楊炙卿默默地動了動手臂,“都已經好了。”
“恢複了就好。”
白鈴用調侃的語氣道:“那雲導師什麼時候過來看你?”
錄製裡是很難有秘密的,自從上次的第二次公演落幕之後,這個消息就在選手們內部傳開來,有時候楊炙卿走在路上,旁人投射過來的眼神都曖昧不清,像是在說“彆瞞了,我們都懂”。
楊炙卿很心累地打斷了她的話:“彆說了……我先去練習了。”
不過同時,最近雲綺煙都沒怎麼在節目組露麵,所以能確認這件事情沒法影響到雲綺煙,她也鬆了一口氣。
她往練習室走時,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個嬌小可愛的女孩,呆呆地倚在走廊邊,像是在出神。
是梁綰綰。
楊炙卿對梁綰綰還是有些印象的,除了上次被雲綺煙打斷的那次聲樂課,她們平時或多或少也會有些來往。
不過仔細想想,最近這段時間,她都沒有和梁綰綰說過話。
她停了下來,跟女孩打了個招呼:“綰綰?”
梁綰綰渾身一震,回過神來,朝她點點頭:“炙卿。”
楊炙卿問了句:“你在這裡做什麼?”
“……沒什麼,”梁綰綰抬起頭,衝楊炙卿
露出了她標誌性的可愛笑容,“炙卿你是要去練習室嗎?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走上前的時候,和楊炙卿一下拉近了好一段距離,說話時的靠近已經有些親密得不合適。
楊炙卿弧度很小地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好啊,一起走吧。”
在ABO社會中,一般的成年人都會因為對方的性彆而劃分能與她接近的社交距離,例如alpha和omega談話時就要保持著一些禮貌,也不能有太多肢體接觸,但AA,OO之間往往沒有這種心照不宣的製約。
梁綰綰還沒有分化第二性彆,和beta的情況差不多,聞不到任何AO的信息素,也不會有發熱期。
如果她一靠近,楊炙卿就跟她拉開距離,反而顯得有點神經敏感了。
既然她麵對的人是梁綰綰,楊炙卿也就和她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
她們一起走到練習室,這期間,梁綰綰安安靜靜的,沒再做出什麼舉動。
這讓楊炙卿愈發覺得,梁綰綰剛剛的舉動隻是無心的。
到了之後,練習也一切如常,然而當楊炙卿結束了一部分練習,倒在一旁調整氣息時,卻感受到了有人走到她麵前。
這個腳步聲讓楊炙卿有一瞬間錯覺,似乎回到了雲綺煙總是來探班的時候——但空氣中並沒有任何信息素的氣息,又告訴了她這隻是她不切實際的想法。
楊炙卿睜開眼,再次看見了梁綰綰圓圓的臉。
對方把手中的紙巾遞給她:“炙卿,給,紙巾。”
楊炙卿怔了怔,接過她手中的紙巾:“謝謝。”
拿紙巾時,她有意隻抓了一部分,沒有碰上梁綰綰的手。
但梁綰綰仍然固執靠近了她,問:“我要出去一趟,要我幫你帶水嗎?”
楊炙卿搖搖頭,掃到旁邊閃著紅光,顯然是在工作著的鏡頭,內心突然有點說不出道不明的煩躁:“不用了,謝謝,我自己帶了水。”
說罷,她就從旁邊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粉色保溫杯,喝了起來。
說起來,這個保溫杯還是雲綺煙某次偷偷給楊炙卿帶吃的時候給她的,而且是強行塞給她——理由是練習時需要多補充水分。
楊炙卿其實自己帶了喝水用的杯子,但雲綺煙給她之後,她也就自然而然地用上了,並未思考過其他可能性。
楊炙卿手中漫無目的地旋轉著保溫杯的杯蓋,想到當時把杯子硬塞到她手裡,煞有介事說著“夏天必須多補水”的雲綺煙,不自覺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梁綰綰似乎沒想到她會拒絕,張了張嘴,麵色有些難堪:“……哦。”
楊炙卿沒說什麼,抬起纖長的脖頸將杯中的水一飲而儘,站起身來,繼續練習。
待到兩個小時後,她再停下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梁綰綰此時也還沒走,站在她身旁,試探性地問:“炙卿……我跟你一起去吃飯吧?”
“不用了。”比起之前兩次,這次楊炙卿的拒絕可謂是乾脆利落,簡直有些不給她留麵子。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一會跟室友一起吃就好。”
練習室的門被楊炙卿關上了,裡麵隻餘梁綰綰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
梁綰綰站在原地,眼神裡透出一股很強烈的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