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製現場詭異地沉默下來,麵對眼前的景象，選手們很奇怪，節目組也很懵逼。
在緩慢轉動著的攝像機麵前,所有人尚且能保持冷靜；等背過攝像機的時候，大家的臉上都布滿了疑惑。
隻有楊炙卿迅速弄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到底算怎麼一回事啊……
她有些想笑,又有些無奈。
雲綺煙也已經迅速反應過來,愣怔之後,微微抿著唇笑了一下，抬眼瞥了一瞬楊炙卿，眼神裡有著些許撒嬌的抱怨。
不過楊炙卿此刻正在心情複雜,沒t到她的目光……雲綺煙便走到一旁,和導演聊了起來。
她平日裡溫柔好說話,凡事都聽節目組的安排，難得主動上前，導演自然是誠惶誠恐的：“雲小姐有什麼事情？”
“有一件。”雲綺煙指了指自己背後,“這個對應曲目”
導演十分迷惑：“這個已經定下來了,再說,當時……”
當時這首歌不是您自己選的嗎？不過這句話他不敢說出口,隻能等著雲綺煙繼續說下去。
於是,他眼睜睜看著雲綺煙在他麵前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我之前原本想挑戰自己，才選擇了一個難度比較大的曲目……但剛剛仔細想了想,如果我的表現不好,影響舞台效果，拖累同組選手，那就不太合適了。”
這也是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理由,解除了導演心裡的疑惑,但他還是沒有當即鬆口：“現在各個導師的對應序號已經公布,恐怕不太好……”
雲綺煙眼眸微揚，睫毛閃動著半開半合，瞳孔裡露出輕微的失落來：“不能改了嗎？”
她用這張臉做出了無辜而失落的反應，眼睛裡仿佛有一點朦朧水光，表情中含著無窮的殺傷力，很難有人能抵禦住。
分明隻是簡簡單單問了一個問題，但卻比他人的哭泣哀求都要有用。
看著雲綺煙這副有些委屈的樣子，導演腦子一短路，毫不猶豫地推翻了自己剛剛下的定論。
“照理來說是不可以的，但是……隻要有其他導師願意和您交換曲目，我們再跟選手說一說，重新錄一遍素材，就沒什麼問題了！”
“是這樣啊，”雲綺煙笑容燦爛，“謝謝導演！”
她抬頭望了一眼，在五號曲目處看見了何緒的名字。
在導演還被她的笑容弄得有些失神時，雲綺煙已然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到何緒旁邊，和他小聲交流了一會。
聽完她的話，何緒仍是淡淡的：“我無所謂。”
導演點點頭：“那就3號和5號曲目換一換。”
這些事情都與楊炙卿沒關係，她隻是在原地坐了一會，就聽見工作人員上來宣布：“各位選手，公布的導師和對應曲目上出了點問題，我們重錄一遍剛才那段好吧？”
楊炙卿：“？”
當她抬眼望去時，雲綺煙衝她眨了眨眼睛，她心頭隨之升起一股了然。
女主，牛逼。
因為流程出錯而要重錄素材這種事情很常見，哪怕平時，備采效果不滿意也是要重錄的，所以節目組宣布這件事，其他人倒也沒有多想：“是節目組弄錯了？”
有人社畜心爆棚，迅速代入了工作人員：“這得扣多少工資啊……好慘……”
還有選手感慨：“這樣就正常多了，雲綺煙導師本來就適合這首歌，剛才公布的時候我想說弄錯了，但沒敢。”
“也是，”其他選手紛紛附和，“我剛剛還奇怪來著，雲導師根本不適合那種華麗激烈的曲風嘛，當時為什麼要選這個曲子，又不是和rk導師一樣參與了編曲……”
“原來是節目組搞錯了，那怪不得。”
楊炙卿聽著耳邊傳來的竊竊私語，垂下眼簾。
其餘人不論猜測得多麼天馬行空，真正的原因隻有她知道。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受。
……
無數跡象都表明著，賽程已然進入了緊張階段。
最顯著的表現是，訓練從第二天清早就開始了，當雲綺煙到達練習室時，她看見的是裡麵滿滿當當站著的選手。
六個人，一個都沒少，楊炙卿站在最前方，其餘人有意無意地跟她拉開了距離，無形中形成一個眾星捧月的陣勢。
而站在最中間的人，並不因為這件事而產生什麼多餘的情緒，隻是在雲綺煙走近她的時候，側眼看來，眼神中的異樣猶如被風席卷，一閃而滅。
她輕聲開口，聲音平穩：“雲導師好。”
其他人也紛紛在她之後開口：“雲導師好！”
“你們好呀！”雲綺煙笑眼彎彎，臉側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頗為明顯，“之後這段時間要一起練習了~多多指教！”
她抬眸，望向楊炙卿：“炙卿，是不是啊？”
楊炙卿脊背一僵，幸好沒有任何人看出她神態有異。
導師和選手之間，不乏為了拉近距離而刻意叫出親密的稱呼，所以當著鏡頭的麵，雲綺煙這樣叫一聲，也沒誰會覺得不對。
除了楊炙卿自己。
雲綺煙是很少這樣叫她的，一般需要稱呼的時候，雲綺煙都會叫她“姐姐”。
眼下的反常叫法，反倒是比平時疏遠了。
旁人會覺得這是她們刻意做出的親密，但偌大空間裡，唯有兩人心照不宣，這還遠遠不足平時日常來得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