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皇帝登基起,彈劾崔家的折子就沒斷過。最近這些日子他們家圈地並田的事更是鬨得沸反盈天,他們家怕是有些顧不過來,不想再節外生枝了。”岑冉道。
“崔家主事的人不出麵,卻讓宮裡來人給咱們送來這個,講和之餘又帶著威懾。”岑同笑笑道,“果然是崔家一貫的作風。”
“哼,他們當彆人都是傻子嗎?必定是他們家查來查去,也沒找到崔寶玉瘋癲與咱家有關的證據!所以才派了個不男不女的貨色來故弄玄虛。”岑三爺的脾氣有些暴躁,“待哪天我也參他一本,讓他牙疼幾天!”
“稍安勿躁,與其這樣牙眼相報,不如看準機會,一擊而中。”岑二爺道,“崔家自以為皇親國戚,聖眷優渥,依我看也未必。你隻需記得,他們家何時倒台不是咱們能決定的,但必不會太久。”
“真要是如此,也是他們家自取滅亡。”岑冉道,“姑且不論這個,前些日子提醒咱們小心崔家的人到底是誰,我至今也沒查到,那人好生神秘。”
“既然查不到,也就不必再查了。”岑同道。
岑冉又道,“雲丫頭不是認得那個什麼三娘的,為何不讓她打聽打聽?像這樣的事,他們那些人反倒容易得到可靠休息。”
“雲丫頭說了,那人不想現身,咱們也不必揪著不放,總之對方是好意,又不願露麵,何必強人所難呢。”岑同笑道,“雲丫頭的性子你也知道,從來不能拿常人常情來衡度她的。”
宮中,各處都亮起了燈。
珠簾帳子在微微跳躍的燭光下輕微晃動。
崔瑞妃新染的指甲鮮紅欲滴,把一雙無骨玉手更襯得嬌媚動人。
小宮女們退了下去,隻有胡太監垂手侍立。
“東西送到了?”崔瑞妃腳下有一隻雪白的哈巴狗,正抬起兩個前腿作揖,討吃的。
“回娘娘的話,送到了。”胡太監恭敬地答道。
“岑家若是識相,這件事到此為止。如果不是查到這件事的確和他們家無關,我是絕不肯輕輕放過的。”崔瑞妃緩緩道,“那岑雲初果然是個掃把星,寶玉也真是的,做什麼去招惹她?”
“聽說這岑雲初極其貌美,國舅年少氣盛,難免……”胡太監道。
“再貌美又如何?你看這宮裡的哪個嬪妃不是花樣容貌?想來那丫頭多半有些不正經,才勾引得寶玉意馬心猿。”崔瑞妃沒見過岑雲初,卻認定她是個不安分的。
“娘娘說的是。”胡太監連忙應和。
“過一會兒再把給寶玉治病的太醫叫過來,我問問他。”崔瑞妃道,“他前些時候說有三分把握,不知過了這幾天可有進展了沒。”
她隻有崔寶玉這一個弟弟,當然要不遺餘力地把他治好。
“奴才謹遵娘娘吩咐,一會兒就去太醫院請人過來。還有件事,”胡太監道,“四小姐已經說了好幾次要進宮見您了,娘娘看……”
“最近宮裡家裡有許多事,我哪裡顧得上她?這孩子也真是的,叫家裡人慣壞了,一味地任性。”崔瑞妃對這個妹妹也很頭疼,居然還想殺了岑雲初。
那岑家好歹是侯爵人家,真要鬨出了人命,叫自己在皇上麵前如何自處?
“她現在不是禁足嗎?叫她老老實實在家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