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的座位是按年庚排的,但因為今日是莫玉珍的生日,故而眾人到底把她推到了主位上。
之前的那點不快,也並沒有真正影響到眾人的心情,有些人表麵上不露聲色,心底裡卻滿解恨的。
因為崔明珠平時就很跋扈,沒少得罪人,而今天岑雲初卻真真讓她出了一回醜。
隔岸觀火,誰不大呼痛快呢?
不過眾人也看得出,岑雲初是個不好相與的,因此也沒有幾個人敢主動上前跟她套近乎。
碰了兩鼻子灰的孟喬仿佛也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依舊與彆人有說有笑,她的性情向來隨和。
宴席上,眾人紛紛敬酒。岑雲初除了向莫玉珍敬了一杯之外,再也沒同其他人喝過,也不怎麼說話。
“環姐姐,聽說你這個月初十也要到左先生那裡去看相了?”
“你不也是那天嗎?都排了有一個月了。”
旁邊的兩位小姐在說著悄悄話,可還是被岑雲初聽見了。
她知道這兩個人口中說的左先生,就是父親跟她提起的相士左正青。
父親說,祖母也想讓她去找左先生看相,這是如今京城中小姐們擇親前都要走的一步。
聽出了父親的意思,岑雲初沒有拒絕,父親這些年已經儘力偏袒自己了,對祖母那邊多有虧欠。
儘管她很是反感這些,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答應了下來。
岑雲初在哪裡都招人眼目,有她在,人們總是忍不住要多看上幾眼。
莫玉珍擒著酒杯向眾人笑道:“今日諸位姐姐妹妹都來給我過生日,實實讓我感激,這杯酒我敬大家,千萬要自在隨意,莫要拘束才是。”
這宴席上的酒都是米酒,滋味恬淡,沒什麼酒力。酒杯又都是小小的,能喝的一口一杯,不能喝的,就抿上淺淺一口。
眾人聽聞,也都笑著舉起杯向莫玉珍示意。
“咦,她的手腕上拴著一圈紅線做什麼?”薛珊珊身邊的女伴小聲說。
岑雲初微微抬起手腕,腕上的白玉鐲子便往下褪了幾分,露出手腕上一道纖細卻殷紅的痕跡。
“那好像不是什麼紅線,”另一個眼尖的女伴說:“好像是生在皮肉上的,否則誰會把紅線係得那麼緊?”
“哦,我知道,她生下來就有,也算是胎記吧,我聽表姐說起過。”說話的是莫氏的表妹。
薛珊珊聽了,神情卻變得異常古怪。
“你這是怎麼了?”女伴發現她不對勁兒。
“沒什麼,”薛珊珊極力掩飾著:“快喝酒吧!”
她雖然如此說,但直到終席,整個人都心神不定。
時不時偷瞧岑雲初一眼,但都是看她的手腕。
隻是岑雲初早已放下酒杯,有衣袖和手鐲的遮擋,她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