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大爺醉得太厲害了,誰勸也不聽。”管家娘子絮絮叨叨的,切不到正題上。
綠蓴待要發作,紫菱按住了她,說道:“咱們先去問問姑娘的意思。”
今天這事出得的確尷尬,她們若是鬨起來,隻怕對徐春君名聲有損。
若是不鬨,又怕被這府裡的人認做軟柿子。
事關重大,紫菱不敢自作主張,拉著綠蓴進屋來問徐春君的意思。
“姑娘,他們家也太欺負人了!”綠蓴氣惱道,“這叫什麼事兒啊!”
紫菱也和綠蓴一樣心疼自家姑娘,但如今最要緊的是想個對策出來。
“叫眾人都散了吧!”徐春君語氣如常地說,“跟管事的說,我再等大爺一個時辰,若一個時辰後還不來,那我就自揭蓋頭睡下了。”
“這不行吧?”綠蓴擔心道,“姑爺若是真不來呢?”
成親當天晚上,獨守空房可不吉利。
“無妨,”徐春君淡淡地說,“福禍無門,惟人自招。”
綠蓴還想再說什麼,紫菱朝她使了個眼色,綠蓴不甘心地把嘴閉上了。
紫菱出去傳了話,回來把門掩上了。
夜愈深,大半個圓月升到中天,再過三天就是中秋了。
龍鳳喜燭已經燃下去一小半,屋裡頭太安靜,甚至都能聽見街上打更的梆子聲。
不知不覺已經子時,徐春君在蓋頭底下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讓喜婆下去歇著吧!”
鄭無疾到底沒有來,徐春君決定不再等了。
她自己揭了蓋頭,叫紫菱綠蓴幫她把繁重的發飾和喜服褪去。
“姑娘,要不你再吃點東西吧?”紫菱小心翼翼地問徐春君。
她猜著姑娘多半沒胃口,這事對女子來說非但傷心,而且恥辱。
徐春君再冷靜穩重,也還隻是個十八歲的姑娘,怎麼能不傷心氣憤。
能做到不發怒不哭鬨,就已經是萬分難得了。
“好,”誰想徐春君竟然真的要吃,“你之前給我的點心就不錯,你們也吃點,茶水涼了就重新沏一壺。”
“哎,哎,奴婢這就去。”紫菱忙答應著去準備去。
看起來,她還是低估自家姑娘了。
柳惜惜房內,鄭無疾酒氣熏天地躺在床上。
柳惜惜拿了溫手巾給他擦拭手臉,一邊假惺惺道:“大爺,你快起來吧!大奶奶那邊還等著你去呢!”
“不去!”鄭無疾含糊不清又極不耐煩地說,“讓她自己睡!”
柳惜惜悄悄地抿嘴一笑,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和胡嬸子不敢就睡,怕徐春君找上門來。
隨後管事的過來傳話,說大爺若再不過去,大奶奶就自己歇息了。
柳惜惜看著酩酊大醉的鄭無疾,總覺得這些日子他有些反常,但又說不清到底是為著什麼。
看來,這位大奶奶是個好性兒的。
柳氏不免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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