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躺在那裡閉著眼睛不說話,張婷致代為答道:“表姨頭痛得厲害,早飯沒怎麼吃。”
“那早起的燕窩粥可喝了嗎?”徐春君問。
她留心到方氏的手微微拳了一下,隨即又慢慢鬆開了。
“吃過了。”張婷致的神情極為平靜,“表嫂的身體可好些了嗎?”
“我沒什麼事了,倒是老太太,昨天夜裡折騰了半宿。”徐春君雖然是和張婷致說話,但卻格外留意方氏。
方氏聽了這話,睜開眼睛問徐春君:“老太太怎麼了?不要緊吧?”
“多虧醫治得及時,”徐春君說,“周大夫說,若是再遲一點兒,隻怕性命就不保了。”
“啊?!”方氏嚇得坐了起來,“怎麼……怎麼會這樣呢?”
“表姨且寬心,表嫂不是說醫治得很及時了嗎?這就是沒事了。”張婷致走過去關切地對方氏說。
“是呀太太,老太太的性命已經無礙了。”徐春君也說,“不過周大夫說了,經過這一次,老太太的身體大不如前,此後必定要纏綿病榻。”
“這……唉!”方氏的心情十分低落,想說什麼,卻隻是長歎了一聲。
“我叫紫菱去請大夫了,隨後過來給太太請脈。”徐春君說。
“不必給我看了,我這也不是什麼大病,好好歇歇就行了。還是精心地給老太太治一治吧!”方氏道。
“給老太太瞧病和給太太診脈也不衝突。”徐春君笑了,“生病了就要看大夫,太太的身體也經不住這麼折騰呀。”
“春君啊,無疾那邊有消息了沒有?”方氏依然惦記著兒子。
“沒再收到彆的信了,就預備著後日拿了銀子贖人。”徐春君說。
“唉,菩薩保佑,有什麼冤孽都報到我身上吧!隻求無疾能平平安安的。”方氏說著又念起了佛。
徐春君從婆婆房裡出來,一路上都沒再說話。
“姑娘,你怎麼不告訴太太,老太太是中了毒呢?”綠蓴想不通,“況且咱們也該查查昨晚上燕窩的事。”
“這個先不急,”徐春君說,“我想泡個澡,你去給我準備水。”
徐春君在浴桶裡泡了許久,出來後對身邊的人說:“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出去吧!”
屋子裡隻剩下徐春君自己,她從妝台上拿起那兩封信,就是那兩封綁匪留下的信。
普通的紙張,潦草的字跡,但徐春君還是從上頭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前幾日她病得重,鼻塞得厲害,什麼味道也聞不到。
如今好些了,再加上剛剛沐浴完,嗅覺格外靈敏,湊近信紙的時候,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
徐春君不禁微微側了頭,在旁邊的書案上放著一摞書,最下麵壓著一張折起來的字紙。
這張紙從拿回來就沒有打開過,已經放了許多天了。
徐春君走過去,抽出那張紙,緩緩打開……
片刻後,徐春君對外頭說:“來人,去把祝媽媽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