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七十八十?孤男寡女偷偷摸摸鑽進一個屋子裡,這像話嗎?!你們把我姐夫當什麼?!”徐道凱扯著脖子喊,生怕彆人聽不見似的。
“道凱,你小點兒聲,”鄭無疾說,“鬨嚷嚷的不好。”
“姐夫,你可真能忍,”徐道凱繼續煽風點火,“這個番邦鬼東西辱沒你,你居然都不懲治他?!”
“四少爺,你說的也太嚴重了,我哪裡辱沒大爺了?”思坎達苦著臉說,“我不過是借這個空屋子辦點兒私事兒,再說這時候大夥兒不都歇著嗎?”
“你當人人都傻呢?”徐道凱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再囉嗦,而是高聲叫道,“五姐姐,你來說說吧!”
他倒要看看徐春君怎麼解釋。
“讓我說什麼?”在眾人身後想起了徐春君的聲音。
眾人忙都轉過身去,隻見徐春君帶著兩個丫鬟,就站在他們身後。
“咦,春君,原來你在這裡。”鄭無疾笑著迎上去,拉住了徐春君的手。
“老太太有些不舒服,我過去瞧瞧。又想兒事,順路經過這裡。怎麼這麼多人都圍在這兒,發生了什麼事?”徐春君問。
“嗨,我以為你和我躲貓貓呢,道凱把我領到這兒,結果裡頭卻是思坎達。”鄭無疾笑著說。
“那屋裡的女人是誰?!”徐道凱瞪大了眼睛問。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老婆了。”這時思坎達也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綠蓴。
“你們……”徐道凱不禁亂了章法,“我那時明明看是姐姐進了這間屋子。”
“四少爺,你太客氣了,還管奴婢叫姐姐呢。”綠蓴笑了。
“不是你!是五姐姐!”徐道凱幾乎要跳腳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徐春君笑著問。
“你不是有一件朱砂紅滾秋香邊的衣裳?”徐道凱說。
“那都是哪年的衣裳了,早讓我賞了綠蓴了。”徐春君笑。
“不對勁兒!”徐道凱梗著脖子,他好不容易才逮著這麼個機會,“思坎達為什麼偷偷摸摸來這裡?他們夫妻兩個乾嘛不回家去?”
“我們夫妻兩個來這兒不行嗎?我是這府裡的管家,哪裡去不得?我又沒偷東西,四少爺管得未免也太寬了吧!”思坎達覺得自己受了冒犯。
徐道凱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衝上前去,從思坎達的懷裡掏出那隻手帕來。
拿在手裡抖啊抖的,質問道:“你一個爺們兒家,懷裡揣著這東西做什麼?!這不是你老婆的吧?!”
思坎達一把搶過來,十分寶貝地捧在手裡。
“綠蓴,這帕子不是你的吧?”徐道凱又問綠蓴。
“這的確不是我的,”綠蓴看了一眼徐道凱說,“這是我們家甜妮兒的。”
甜妮兒是她和思坎達女兒的乳名。
“這帕子是給我女兒擦口水用的。”思坎達說,“我在這府裡忙,不能時時陪在她身邊,心裡頭想得慌,就帶了這東西。”
“那你接連幾天都鬼鬼祟祟地鑽進這屋子,到底是在乾什麼?!”徐道凱的臉都紅了,他不想認輸。
“說出來怪丟人的。”思坎達的臉也紅了,很是難為情。
“既然四少爺想知道,那你就說清楚吧。”徐春君淡淡地發話了。
“回大奶奶的話,是這麼回事兒,我想給甜妮兒繡個小肚兜,又怕人笑話我我一個大男人拈針繡花。
所以就叫我老婆每天中午到這兒來教教我,隻是到現在還沒繡好。”
思坎達說著從袖子裡拽出一隻粉粉的小肚兜來,上麵描著荷花金魚的樣子,荷花才繡了一半。
那繡工一看就不咋地,大針小線的,顯然出自思坎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