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疾和她對視，隨即恍然大悟道：“是大夫！”p
“不錯，高明的大夫通過號脈就能斷定此人是男是女，這一點是遮掩不掉的。”徐春君點頭。p
“但淮陽王可是不會隨意讓人給他看病的，據我所知，他們府裡專養著一個大夫給他看病。p
想要撬動這大夫的嘴，恐怕千難萬難。淮陽王可是個心機深沉的人，他怎麼會不防著呢？”鄭無疾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淮陽王如果真的是個女人，那麼這件事就算知道的人再少，也是有人知情的。p
關鍵是淮陽王也不傻，他會儘可能地讓知情的人少的不能再少。p
不得不留下的知情人也必然會牢牢控製在自己的手掌心，絕不讓他們出賣自己。p
“這件事急不得。”徐春君說，“何況到現在都還隻是一個猜想，我們可不能全押在這上頭。”p
“但也不能把這點輕輕放過。”鄭無疾說，“吳先生倒是通曉醫術，可是他要怎樣才能給淮陽王請脈呢？”p
“這件事太冒險了。”徐春君連忙提醒他，“當心狗急跳牆。”p
可鄭無疾卻琢磨這事兒上了癮，他對徐春君說：“彆擔心，我不會魯莽行事的，這件事就算是要查，也得從長計議，做個萬全之策，你放心吧。”p
徐春君聽他這麼說，方才稍稍放下心來。p
午睡片刻後，鄭無疾醒了，見徐春君還在睡著，便幫她掖好被子，自己起了身。p
暫時沒有什麼要緊的公務要處理，鄭無疾便慢慢踱步到先生的住處來。p
吳先生正在焚香彈琴，鄭無疾進了屋後便坐在椅子上聽了一曲。p
吳先生緩緩奏完一曲，笑著問鄭無疾：“大人聽這曲子如何？”p
“先生彈奏當然是好的，隻可惜我現在心裡有事，難以靜心欣賞。”鄭無疾說。p
“不知道人為什麼事煩惱，可能說一說嗎？”吳先生把琴放到了一邊，倒了兩杯茶，請鄭無疾喝。p
“我來找先生，就是想和你一同商量的。”鄭無疾走過來，坐到了吳先生的對麵。p
“大人現在已經能獨擋一麵了，若還有能讓您煩心的事，可見不是什麼容易事。”吳先生很感興趣。p
“說起來這事還是春君跟我提起的，我自己絲毫也沒察覺。”鄭無疾便小聲把徐春君疑心的事跟吳先生說了，並且細講了前因後果。p
吳先生聽了之後嚇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回聲音：“我的神天菩薩！這事兒若是假的還罷了，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大大的奇聞。不但朝野震動，多少年後在史書上依然會有此一筆呀！”p
“我聽了也很震驚，所以想要查實。”鄭無疾說。p
“可這太冒險了。”吳先生說，“況且也實在太難了。”p
“我當然也知道。不過如果咱們真的能把這件事查出來，那麼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p
淮陽王的身份是假的，他的子女自然也是假的。血脈造假，大逆不道，欺君罔上，該誅九族啊！”鄭無疾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微微閃光，讓人無端生出畏懼。p
吳先生明白他話裡的意思。p
隻要證明淮陽王是女人，那麼皇後太子通通都要下台，還有那個手握重兵的姚彪。p
他們都是因為有大長公主的血統，身份才能如此尊貴。p
又何況如果單純隻是搜尋淮陽王的其他罪證，朝中的大臣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極力為他辯解。p
畢竟有些事確實可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p
可身份造假就不一樣了，滿朝文武絕不會有人再敢站出來替他說話。p
因為這個罪過實在是大過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