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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通水不久的河岸邊，鄭無疾正在親自監督工匠們製造龍舟。p
兩岸新栽的柳樹撐起小小的綠蔭，隻有傘蓋大小。p
不過河邊的柳樹長得最快，要不了幾年，人們就可以自在地在柳蔭下乘涼垂釣了。p
如今已經進了四月，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p
工匠們忙得熱火朝天，赤裸的肩膊上沁著亮晶晶的汗水。p
知州府的一個小廝騎著馬，匆匆忙忙趕過來。p
到了鄭無疾跟前，滾鞍下馬，氣喘籲籲地說道：“大人，夫人要生了，請您快回去！”p
鄭無疾一聽，什麼都顧不得問，趕緊叫人拉過自己的馬來，騎上就往回趕。p
吳先生在身後高聲叫道：“大人慢著些，當心摔了。”p
鄭無疾騎出去不多遠又一兜馬頭折了回來，來到吳先生跟前說：“先生，你也隨我一起回去吧！萬一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可能還得您幫忙。”p
吳先生是通醫術的，又何況鄭無疾和徐春君都信任他。p
吳先生聞言也忙騎上馬和鄭無疾一同趕了回去。p
等他們回到知州府，接生婆也早到了。p
鄭無疾急急忙忙就要進屋去，被紫菱等人攔住了。p
“大人，我們姑娘說了不準您進去。”p
“是啊大人，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可不興男人進屋子裡去。衝撞了送子觀音，不是鬨著玩兒的。”一旁的穩婆也說。p
鄭無疾沒有辦法，隻能在外頭等著。p
他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根本坐不住。p
吳先生被他走來走去繞得頭暈，隻好閉上眼睛，靜靜養神。p
徐春君生孩子的時候，不哭也不叫，她實在是太能忍了。p
不過畢竟是頭一胎，產程不可能太順利。p
在外頭的人隻看著一盆盆血水端出去，一盆盆熱水端進來。p
而紫菱和阿蓑的臉色則越來越白。p
“大人，夫人有些難產，穩婆說請個大夫來給看看。”阿蓑走出來向鄭無疾說，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p
“先生……”鄭無疾的聲音比阿蓑抖得還厲害。p
“大人彆急，我進去看看。”吳先生說著走了進去。p
又過了許久，他才出來。p
臉色很嚴肅，提筆開了方子，並對鄭無疾說：“大人，夫人可能有大出血的征兆。如果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一個，要保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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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君！一定要讓春君好好的！”鄭無疾的眼睛紅了，“先生，千萬不能讓她有事。”p
“趕快命人抓藥煎藥吧。”吳先生說，“話雖如此說，可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p
大人也知道，婦人產子，九死一生。有些時候人力不可為。”p
他這麼一說，鄭無疾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慘白中透著灰，看著有點瘮人。p
應該是太痛苦了，徐春君發出幾聲痛哼。p
又聽穩婆說：“夫人，你再使使勁，要不然不成的。”p
從正午一直折騰到深夜，周圍的人都知道知州夫人難產的事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