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場的人都嚇得魂飛魄散,衝上前去把太子抬了起來。
太子疼得哇哇大叫,他的整個右腿肚子都被牛角豁開了。
皇後正在宮中沐發,侍女把名貴的香膏塗在她打濕的頭發上,輕柔地搓動著,好讓香膏浸染到發絲裡頭去。
總管周仁用一柄犀角梳子給皇後按摩頭皮,據說犀角梳可寧神通竅,輔以龍涎香,效果更佳。
皇後仰麵躺在那裡,神色安然。
周仁低聲說道:“皇後娘娘,奴才見您近來格外容光煥發,一會兒頭發乾了,尋出那套鳳血玉的頭麵來,一準兒的好看。”
皇後聞言微微一笑:“隨你吧,戴什麼都一樣。”
正說著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周仁很是不悅,皺緊了眉頭,回頭看著那小太監嗬斥道:“你在這兒當差幾年了?這麼沒規矩!”
小太監惶恐地跪下來,說道:“奴才是有要緊事要稟報,太子爺……”
“太子怎麼了?”皇後立刻把眼睛睜開了。
“太子受傷了。”小太監說,“傷到了腿。”
給皇後沐發的幾個侍女連忙用大布巾將皇後的頭發包了起來。
皇後坐起身,問道:“在哪裡傷的?可厲害嗎?”
“小的沒親眼看見,就是聽跟著太子的人說的,說是在馬苑傷的,至於嚴不嚴重,奴才就不清楚了。隻知道請了太醫。”
周仁聽了連忙安慰皇後:“娘娘彆急,太子爺鴻福齊天必然沒什麼事的。”
可皇後又怎麼能放心,吩咐道:“去把跟著太子的人給我叫來一個,快些把我頭發弄乾。”
那個小太監連忙起身跑了出去,周仁領著幾個侍女在熏籠上給皇後烘乾頭發。
不一會兒,太子跟前的一個太監被叫了來,戰戰兢兢跪下,頭都不敢抬。
皇後一見那太監的神色,就覺得事情不好。
“太醫去了沒有?”皇後問。
“去了,張太醫和劉太醫都去了。”太監回答。
“他們怎麼說?”皇後又問。
“這……兩位太醫正在查看,尚未有結論。”太監答道。
“太子是怎麼傷的?你給我詳細說清楚。”皇後的右眼皮忍不住跳了起來,她抬起手按了按。
“啟稟皇後娘娘,太子爺從宮外回來說要騎馬,小的們無論如何也勸不住。
太子爺騎上西域進貢的天馬,興致頗高,說要射獵。
於是命人把關在馬廄裡的那頭牛放了出來,太子爺要用弓箭射殺它。”
小太監說到這裡,忍不住吞了兩口口水,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太子爺箭術高超,很快那牛就不行了。
太子爺於是下馬來,誰想那牛突然暴起,用牛角頂傷了太子的腿。”
“你們這群蠢貨!怎麼能讓太子做這麼危險的事?!”皇後怒斥道,“為什麼不早來稟報?!為什麼不擋在太子前麵?!”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罪該萬死!”太監拚命磕頭,他早知道出了這樣的事,他們誰都彆想活。
可畏罪自儘是不行的,那樣還會連累家人。
他們必須要先豁出去,任皇後發泄完了再賜死。
“娘娘,鳳體要緊。太子已然受了傷,您可不能再氣病了。”周仁扶著皇後勸慰道,“那牛是岑貴妃帶進宮來的吧?說不定這就是她的陰謀呢!”
一句話提醒了皇後,她不去考慮這是太子自己不謹慎,隻想到那牛是岑雲初帶進宮來的,彆認定了,是岑雲初設計陷害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