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安家後來出了事,安平在街上討飯。”鄭月朗的語氣有些猶豫,“前幾天我聽說他病死了,屍首在義莊扔著,連個收屍的人也沒有。
我和他早就沒有了夫妻恩義,可聽說他是這樣的結局,還是覺著……有些不忍心。”
“那姐姐打算怎麼辦?”徐春君問。
“我……我拿不準。”鄭月朗說。
“那這件事姐夫知道嗎?”徐春君又問,“外人的態度不必太在意,關鍵要看姐夫介意不介意。”
“他倒是很大度,”鄭月朗笑了笑,“他說既然我不忍心,那麼就派個人去替安平收了屍吧!
就當是做善事了。
可是我怕真這樣做了,彆人會說我是非不分。又或者說我假慈悲。”
“既然姐夫不反對,你也不必過於糾結了。
對於同樣的事,不同的人必然有不同的處置方式。
你替安平收了屍,會有人說閒話。
你不給他收屍,難道就沒有人說閒話了嗎?
必然會有人說你心狠,不念及當年的夫妻之情。
姐姐善良心軟,這麼做也不是顧及彆的,隻是想讓自己心安罷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去求一份心安吧。”徐春君說。
“春君,你真好,我就知道跟你說,你不會笑話我的。”鄭月朗似乎鬆了口氣,“就像你說的,我就想求一份心安。
我不想心裡頭總有個疙瘩,以後想起來就不舒服。”
這世間人有千百種,有人喜歡慷他人之慨,有人喜歡逞他人之強。
而徐春君覺得,首先應該尊重彆人的選擇,不要代替誰做決定。
這世上有太多事不是以對錯來分的。
怎麼做往往隻是當事人的一念之差。
外人其實不應該乾涉太多。
就好比這件事,如果不讓鄭月郎給安平收屍,她心裡必然會不舒服。
因為她本來就不是敢愛敢恨的性子。
她溫柔善良,甚至有些優柔寡斷。
這樣的人就儘可能讓她去做善事好了。
她隻求一份心安,那就讓她心安。
“茶水有些涼了,再重新沏一壺吧。”徐春君叫丫鬟換茶,“把咱們府裡的好羊肉給姐夫家送去些,下雪了,該吃炙子羊肉了。
再捎話給他家的老太太和姐夫,不忙的時候就來咱們家,孩子們也想他們呢。”
鄭月朗想了想,叫過一個婆子來,給了她幾兩碎銀子,叫她到外頭找兩個人,把安平簡單地葬了。
“大奶奶,哥兒醒了,吵著要見你。”丫鬟抱著鄭月朗的兒子從對麵屋子過來。
裡間的小女兒也醒了,奶娘哄著喂溫水。
不一會兒也抱了出來。
鄭月朗懷裡抱著小女兒,兒子倚在旁邊,她舒心地笑著,滿足極了。
徐春君知道,她已然徹底將安平這個人忘了,把他丟棄在那不堪回首的陳舊往事裡。
幾兩碎銀子,將她和前夫的糾葛徹底買斷,從此之後,鄭月朗再也不會想起這個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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