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已經認識他了,見了他就伸手要抱,還咯咯地笑。
薑暖隨後跟進來,無奈地搖頭笑道:“我實在被他磨得受不了,你們家的門檻怕是快被我們娘倆兒踏平了。”
“芳菲也盼著人跟她一起玩兒呢。”徐春君攜了薑暖的手坐下,“你家二子呢?”
“那是個覺頭,還沒睡醒呢。”薑暖說,“我家公爺還說他明日休沐,想請鄭姐夫過去喝一杯。”
這時鄭無疾也掀簾子從裡屋走了出來,說:“我和霍公爺的確許久沒聚了,順便再說說令郎的事兒。”
然後就到對麵屋子裡去了。
沒一會兒,裡邊就傳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人爭吵的聲音。
“我的!”
“我的!”
“我是芳菲的爹爹!”
“我要娶芳菲!”
“她現在還這麼小,離出嫁還有十幾二十年呢!”
“你自己有老婆,乾嘛跟我搶?!”
“幾歲孩子說的話怎麼可能算數?誰知道我女兒長大了喜不喜歡你?”
“她當然喜歡我,你沒看見她對我笑嗎?”
“我女兒見了誰都笑,天生的一張笑麵。”
“那不一樣,她對我笑的最好看。”
“我們家棗哥兒平時不怎麼說話,隻和鄭姐夫吵架的時候說得最多。”薑暖笑著說,“真是難為姐夫了。”
“他就是喜歡逗棗哥兒,你沒見他也樂在其中嗎?”徐春君一笑。
“對了,姐姐,我聽說那個姚若薇病死了。”薑暖壓低了聲音問。
“是吧,我也是聽說。”徐春君輕歎了口氣。
“得個全屍也算不錯了。”薑暖點了點頭。
此時在南方某個偏僻的小鎮上,一個新剃度的尼姑踽踽獨行。
這是她第一次下山來化緣,寺廟的山牆壞了,得在雨季前修好。
“小師父,你是新來的吧?怎麼之前沒見過?”一個老婆婆拿著兩個銅板放到她手裡。
尼姑微微鞠躬,念了聲佛號,表示感謝。
“貧尼法名淨悟,新近出家。”
“這鎮子裡的人多數都肯布施,我們都是受過廟裡恩惠的。”老婆婆說,“那邊淮陽王的生祠拆了,有許多磚頭是現成的。到時候可以讓鄉民搬些上去。”
尼姑順著老婆婆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裡有一堆斷壁殘垣。
當年很多地方任職的官員為了巴結淮陽王,都會在自己治下給淮陽王建生祠。
這一處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建成的。
但隨著淮陽王倒台,這些生祠也迅速被拆除了。
她望著那堆廢墟久久出神。
那個曾經與她密不可分,卻實則毫無關係的人,如今也與歸為塵埃。
“師父,師父。”老婆婆叫了那尼姑幾聲,“老婆子我走不動了,可我家孫子可以搬磚上山。
什麼時候要你隻需說一聲就行了。”
尼姑慢慢收回視線,再次向老婆婆鞠了一躬。
轉身朝下一戶人家走去。
她如今隻是一個尼姑,除了法號再沒有彆的名字。
對於某些人來說,遁入空門也意味著重生。
他們不需要過去。
因為過去隻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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