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府裡新來了個丫頭，因為她不熟悉宮裡的規矩，所以我就沒帶她來。”薑暖說，“等下回帶她來，你們瞧瞧，她真是和紫菱太像了！”p
“紫菱他們如今在哪裡呢？我記得離京已經有些年了。”岑雲初說，“那丫頭的確是個難得的。”p
“她丈夫如今在靈州任都尉，她帶著孩子隨夫上任去了。”徐春君笑著說，“走之前特意來京看過我，隻是那時候阿暖避暑去了，她沒能見。”p
“鈴鐺他們也好幾年沒回京城了。”薑暖也放了鈴鐺和墜子自由身。p
“臨溪還是不肯出宮去，”岑雲初看了一眼從遠處走來的臨溪說，“曾經我也想給她和扶嵐都尋個好歸宿的。”p
可惜，宮裡的鬥爭太殘酷了。p
“娘娘和我們不一樣，你身邊總得有一個格外知心的才行。”岑雲初說。p
“前幾日我去陳家吊唁，回來好幾日，心裡頭都傷感。”薑暖說著歎息一聲，“明秀縣主比咱們大不了幾歲，真是太可惜了。”p
曾念於前幾日亡故，她這幾年一直纏綿病榻。p
縱然陳思問為她殫精竭慮，百般醫治，最終也是無力回天。p
丟下了一兒一女，聽著就讓人傷感。p
“阿暖，我怎麼恍忽聽說薑暉回京了呢？”徐春君問。p
“他當初隨我父親流放去了江州，後來遇到大赦，那時候就想回京城來的，隻是半路病倒了。p
又耽擱了幾年才回來。”薑暖說，“他如今倒還好，吃過苦，受過累，也就懂事了。p
我說幫他在京城謀個差事，他說不用了。說我要是願意就借給他些本錢，他自己做生意。p
也沒要太多，說是等賺了錢就還我。p
他的媳婦我也見過，是個本分正直的，有這麼個賢內助，我沒什麼不放心的。”p
“這麼聽著，的確是改好了。”岑雲初點點頭，“其實當初錯都在你父親和繼母身上，他們兩個心術不正，才會把孩子也養得歪心邪性。p
就像春君家的那兩個兄弟，如今不也改好了嗎？”p
“唉，我現在啊動不動就想以前的時候，有時候真覺得自己上了年紀。”薑暖忽然歎氣，“吊唁明秀縣主的時候，我就想起咱們第一次到永賢郡王府去的情形。”p
“說起來那還是你第一次見霍公爺吧？”徐春君掩口而笑，“確切說是第一次看見他的臉。”p
薑暖臉一紅說：“可彆提了，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害怕，板著一張臉，倒好像是誰欠了他的錢。”p
“不是誰欠了他的錢，而是他欠了你的錢。”岑雲初糾正，“否則怎麼會有三十六兩銀子買樁好姻緣的佳話呢？”p
薑暖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笑，另外兩個人也笑。過去的事還曆曆在目，轉眼已經快二十年過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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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永賢郡王府見第一麵的人有很多都不在了。p
比如曾念，曾慈姐妹兩個，比如宗天保，還有孟喬、崔明珠……p
“宗家那個孩子也很大了吧？”岑雲初問。p
“比棗哥兒小一歲，是個很好的孩子。”薑暖說，“和宗天保簡直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p
“我們這一路經曆了太多事了，”徐春君是一個不善於發感慨的人，可此時還是忍不住感歎起來，“我那天在他姑姑梅家赴宴的時候也見到了那孩子，當時我就愣了一下。恍忽間好像多年前第一次看見宗家小侯爺。”p
往事一旦被提起，記憶也就立刻鮮活起來。p
她們三個人都是記性好的人，當年的事如在眼前。p
“快彆提那些傷感的了，咱們三個如今還能在一起談笑風生，這就比什麼都值得慶幸了。”岑雲初笑著望向遠處那群孩子。p
孩子們的笑鬨聲驅散了三人心頭的傷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