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謠點頭,“我也覺得挺好的,雖然不向陽,又在山坳裡,不過我家就兩個人的地,想要上等地是指望不上了。倒是嬸子你家人多,分一塊上等地,要是一會抽簽運氣好拿到8號或是23號地,就完美了,一年到頭怎麼也比彆的多幾百斤糧食。”
“那可不。不過這種事情還得看手氣啊!”
話是這麼說,可大家都盯著布告欄上那幾個幸運號,眼都不帶眨一下的,心裡更是求神拜佛,隻盼望能有一個好運氣。
顧謹謠淡淡一笑,“如果隻是碰運氣那還好說,人人都有機會。就是不知道這事兒隊裡辦得公正不公正,沒什麼意外吧。”
紀家的地已經分了,後麵啥情況跟顧謹謠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就像是不經意般提出一個猜想,旁邊那些人聽得心裡卻警鈴大作。
是噢,好地誰家不想要,吳家兄弟倆占著隊長跟會計兩個位置,不會做什麼手腳吧?
這種想法就跟會傳染似的,一個人想到了,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為了拉攏更多的人支持自己的觀點,那些擔憂跟猜疑迅速傳了出去,變成整個大楊村的擔憂。
於是,當吳長春準備讓大家上去抓紙團的時候,就有人說:“隊長,這方法好使嗎?那些紙團跟箱子沒什麼問題吧?”
吳長春聽得心中一凜,“鬆林媳婦,這抽紙團看的都是運氣,有啥不好使的?”
“我也不是說抽紙團不好使,就怕這箱子裡麵有什麼學問。”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要不將箱子打開給我們瞧著,看是不是都一個樣,免得到時出什麼岔子。”
能出什麼岔子,這擺明的就是不相信吳家兄弟。
雖然他倆的確動手腳了,可那是另外一碼事。
當了這麼多年隊長,平時頤指氣使習慣了,根本容不得彆人反駁他。
“鬆林媳婦,周三媳婦,你們是信不過我吳長春嗎?”
吳長春背著手,就那麼站在布告欄下麵的大石頭上,看著隱隱還有那麼點氣勢。
要是以往,大家看著他這個樣兒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可今日不同,這地分下來就是幾十年一輩子,甚至還會祖祖輩輩傳下去,真給人使了心眼,到時後悔終身。
“吳隊長,我們也不是不相信你,是害怕有人趁你們不在,進去搞事情。反正這紙團子你都捏好了,打開給我們看一看,重新搖一搖,大夥兒也放心。你們說是吧?”
“是啊是啊!”
這種關鍵時候,大家自然都擰成了一股繩。
吳長春很是生氣的樣子,他吼道:“當了這麼多年隊長,為咱們大楊村服務這麼多年,你們就是這樣看我吳長春的?好啊,很好,你們不相信我,總得相信紀邵北吧。這事兒都有他在旁邊監督著,還能動什麼手腳!”
他這麼一說,眾人的視線自然就放到了紀邵北身上。
紀邵北當過兵,在大家心裡都是剛正不阿的正麵形象,如果有紀邵北監督,這事情……
紀邵北:“這事情我的確有參與,不過參與得不算太多,寫條子裝箱的時候我躲懶回家吃飯去了。這些關乎大家的糧倉跟飯碗的大事,大家還是要團結,相信吳隊長的為人。”
他這話說得挺好,不引火上身,又明確關鍵時候不在旁邊的事實。
其實大家想得沒錯,紀邵北的確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而且他已經看出來了,吳家兄弟倆在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