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軍士身姿挺拔,整齊劃一地肅立在一旁。他們的存在感是如此強烈,叫所有心懷鬼胎之輩不敢擅加異動,又是這般沉穩如山,如山嶽般矗立,予以惶恐不安的人們安全感。
被通知要即時疏散的人們似乎終於找到了主心骨,雖逃離的速度不減,但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腳步。
可人實在是太多了,仿佛偌大一個集團的人都聚集在這邊,源源不斷有人南北通來,疏散時鼓鼓囊囊都聚在走廊裡,就算有為數不少的軍士和工作人員協助疏通都不免有些亂了。
薑洄沒有經驗,人也倒黴,一連遇到幾批粗暴的碰頭人,來去匆匆,幾乎是撞過來的。亂中她也不知被什麼家夥猛地推搡一下,踉蹌著歪出了道,還是旁邊的好心人給扶了一把才免了她當場摔跟頭的悲劇。
不過她砸得太猛,彆人也拉不住,下一刻似乎有什麼磕到她的額頭。一股無機質獨屬於金屬才有的涼意順著她額頭微微刺痛的那一點沁入腦海,嚇得她渾身一激靈就想逃離,然扶住她的那隻手卻如鐵鉗一樣,壓得她紋絲不動。
她今天到底是走了什麼老黃曆?!
隨即刺痛她額頭的東西似乎被分離開來,鉗製她手臂的力量也微微鬆動,改鉗為托,以掌相托讓她回複平衡。
薑洄很是狼狽才站正,隻覺額頭處腫痛得厲害,左手臂後部也火辣辣地痛,最後隻得兩眼冒金星地道:“……謝謝。”
對方沉默著,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隨即她便感到似乎有一陣冰涼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最後短暫地在她的額頭上停留片瞬。
“小心……”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快些走罷。”
薑洄勉強緩過來才發現扶她的人十分高大,身上穿著……軍裝?!以她現在的身高平視僅能看到對方胸口的徽章。
對方提醒她離開後,視線便轉開了,長靴邁開。她下意識仰頭看了眼,卻隻隱約得見半張如刀削般的輪廓,以及右眼尾下方一枚淡淡的痣若隱若現。
薑洄愣神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再回頭看,便連那支小隊的影子都看不見了。而她也再次被交彙的人群“推”著,走出了很遠。
幸虧中間再沒發生過什麼事。隨著人群倉皇地被疏散到指定的地點後,她幾乎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東博集團的分部大廈。
好好的一天旅程最後竟然鬨成這樣。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區域,但薑洄再也沒有逗留在外的心思了,乾脆打了輛飛艇,直接回公寓。
待回到家後,薑洄仍自驚魂未定,幾番確認自己有沒有鎖好門窗,才稍緩和一些。
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呆坐了會兒,不知坐了多久,感到身上微微有些發涼,這才驚覺天已經黑了。
薑洄連飯都不想吃了,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臥室,準備洗洗漱上床,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