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宴會廳。
看著仿佛異常的熱鬨!
三叔曾今將藍衣女人親哥哥打進了醫院。
現在藍衣女人的親哥哥與三叔就像是親兄弟一般勾肩搭背,推杯換盞。
藍衣女人的父母是看起來是比較實在的。
姑姑看著姑夫陪著藍衣女人的父親就像是老友相見,觥籌交錯。
沈母與藍衣女人的母親仿佛就像是忘年交一般親密。
兩個人手拉著手坐在一起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藍衣女人的母親說:“現在人老了。就變得異常的囉嗦了。有時候囉嗦起來自己會想起來都覺得煩。”
沈母說:“是呀!我也有這個感覺。”
藍衣女人的母親說:“還好!我看著你兒子沈卿算是一個乖巧的孩子。”
沈母回頭看了一眼沈卿笑著說:“每天他一進門就我嘮叨的問個沒完。問他今天都去哪兒了?和誰在一起?吃飯了沒?坐車要坐後麵,東西要拿好,沒有什麼公文落在什麼地方吧!”
藍衣女人笑著說:“我們這一點看著好像啊!不過我家的這個閨女總是嫌棄我煩!”
沈母說:“我其實也知道他心煩。
隻要發現我的卿兒回答一旦含糊其辭,我便略帶埋怨的聲音問他是不是煩了?
他呀!
就會馬上予以否認,同時軟語加以安慰。
聽著一點兒都不像是男孩子該有的語氣。
大概是不願意看到我這個做母親不高興,不希望我在無數個可怕的設想中煎熬地等他吧!
儘管,那些可怕的設想成為現實的可能性隻有千萬分之一。
但有時那小子也有耐心到了極限的時候。
有一次,我試圖和卿兒探討這個問題。
他說我現在都已經成年了。
不需要我這個做母親的總保護了。
他還說要像一個男人一樣擔起該擔的責任。”
藍衣女人母親環視著宴會廳,眼神中透著貪婪,說:“男孩子就應該這樣。我家那個小子成年後我就不怎麼管了。我最擔憂的還是女兒了。現在終於有機會看到他嫁到了這麼好的人家。”
母親接著說:“話是這麼說。可我就狠不下心來不管。
我就告訴他說當媽的就覺得你是個孩子。
唉,什麼時候我閉眼了?
也就不會再煩你了。
說完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人老了,心也變得脆弱了。
張愛玲曾在文章裡感歎。
說人年紀大了,就會有點兒怕自己的兒女。
我想這應該不是怕,而是愛得更深、更投入、更全心全意、更孤注一擲。”
藍衣女人的母親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的說:“沒想到你也喜歡張愛玲的這句話!
對呀!
太深的愛,副作用就是累。
在有自己的孩子之前,我不明白這一點。
我享受來自父母的、愛人的以及哥哥姐姐的愛,同時也輕鬆地回報給他們我的愛。
但在兒子出生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對這個不諳世事的小毛頭,我不由自主地給出的這份愛竟然那麼重,重到我自己也無法承受。”
沈母說:“是呀!重到我自己也無法承受。
再沒有我的卿兒以前,我是一個一沾枕頭便睡著,一睡便是十幾個小時的懶女人。
自從有了卿兒以後我就變成了遲遲不能入睡,孩子的一個響屁都會被驚醒的機警媽媽。
因為睡眠不足,我頭昏腦漲,但還是會因為不放心而拒絕丈夫幫忙衝奶粉。
累得不行,還是不願意讓家中幫傭幫忙帶孩子,怕萬一有什麼閃失。”
藍衣女人的母親說:“我女兒後來告訴我說,讓我當初就應該學學人家外國人,讓孩子變成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生活的全部。”
沈母有些許驚訝的說:“呃?當時我的丈夫也說過類似的話!
於是,我努力學著放開。
晚上狠心一個人去睡。
結果一躺在床上,無數個擔心便湧上心頭。
擔心孩子蹬被子著涼,擔心丈夫翻身壓著孩子,擔心孩子掉到床下......
最後,我還是躡手躡腳地從熟睡的丈夫身邊把卿兒抱走了,放在自己的身邊才算踏實。
我不得不愛,因此我不得不累。
累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份負累將伴我終生。
我一個姐妹曾這樣描述她初當母親時的感受。
心被枷鎖套住了,而且永遠不會解鎖。
那枷鎖就是愛,不可自控的愛。”
藍衣女人母親沉思了一會兒,說:“對,愛就是枷鎖!”
沈母接著帶著傷感的情懷說:“我的那個姐妹在我的卿兒出生不久就去了天堂。”
藍衣女人的母親仿佛感同身受的緊緊的握著沈母的手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