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冷笑一聲說:“我門走的匆忙?這大概是你們將我們娘倆賣了以後粉飾出來的話語吧!薰兒說的對!原來一些謊言說的多了。是真的能讓自己都相信那些謊言就是真實的過去。”
謊言!
說實話,奶奶還真的沒有承認過他們吳家賣過薰兒母女的事實。
隻是向村裡人宣傳說,薰兒母親在她兒子死後,執意帶著薰兒改嫁的。
還說他們兩口子多次勸說都沒有用。
現在看來這個謊言怕是到了戳破的時候了。
奶奶並沒有因此顯得緊張。
現在好像非常期待母親能將事情的真相傳揚出去。
那樣她的內心或許會因此好受一點。
奶奶看著母親帶著苦笑,說:“嗯,你說的沒錯!
我確實為你們的離去。
給吳家粉飾了一個漂亮的謊言。
謊言,畢竟是謊言。
你這次回來要是為了戳破這個謊言的話。
那麼我無話可說。
不過,隻要你需要。
我老婆子還是願意幫你澄清什麼是事實?”
母親笑著說:“不必了!
澄清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你要是願意的話。
可以繼續抱著你的謊言繼續過餘下的一生吧!
我這次回來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孩子父親掃墓的。
你兒子畢竟是孩子親生父親。
我可以不認你吳家的所有人。
但是孩子的父親我不能不認。”
母親的這一番話對奶奶的觸動非常
抱著謊言過餘下一生!
這幾個字,像一把把鋒利的鋼刀。
在無情的刮下了她虛偽的臉皮。
把真實的她,如扒光了衣服丟在太陽地下曝曬。
這是一種羞辱!
更是一種鞭撻的懲罰!
薰兒的母親已經將話說的非常明朗。
她與薰兒母女已經永遠不可能再成為一家人了。
薰兒這個孫女不管姓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隻要薰兒母親承認她兒子是薰兒的父親便足夠了。
奶奶最後露出欣慰的笑容,拉著驢子繼續向村裡走去。
奶奶知道薰兒母女應該不會跟隨著一起進村。
她覺得母親的目的應該達到了。
進村對於母親來說毫無意義。
更可能會讓母親因此想起一些傷心的過往。
薰兒看著奶奶遠去的背影說:“媽媽,爸爸留給我的鉛筆盒不拿了嗎?”
母親看著薰兒說:“這個”
沈母看出了母親的為難!
俯身,摸著薰兒的小腦袋,說:“薰兒就那麼想要鉛筆盒?”
薰兒小眼睛撲棱撲棱的看著沈母點頭說:“嗯,其他的東西薰兒都可以不要。薰兒隻想要爸爸生前給我做的鉛筆盒。”
沈母笑著說:“好吧!薰兒你放心了!現在聽媽媽的話。我們回學校前,阿姨一定會讓人給你將東西取來。”
“好呀!薰兒一定聽媽媽的話。”薰兒然後仰頭看著母親問:“媽媽,你說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母親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山頭說:“去看你爸爸!”
大概是小路長久沒有人走。
雜草已經將母親記憶裡的路掩埋。
曆經了千辛萬苦終於到了薰兒父親的墓前。
母親一動不動的佇立在墓碑前好一會兒。
好像都已經忘記了上山的時候被荊棘劃破的傷痕帶來的疼痛。
薰兒在沈母的招呼下幫著清理雜草。
看著眼前差不多有一人高的雜草。
薰兒猜測奶奶一家應該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或者說從父親死後就一直沒有來過。
好像隻有母親有這個感應。
所以最近才一直向薰兒提起要回來看父親。
薰兒裝作好奇的樣子,說:“阿姨,媽媽為何不來一起清理雜草?”
沈母看了一眼母親,說:“因為媽媽正在和你”
話還沒有說完,母親呆滯的表情,突然劃過兩道淚痕,兩步走到墓碑前。
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雙手就像是抱著一個人一般抱著墓碑。
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在墓碑上,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了起來。
薰兒看到這種情況,下意識的扔掉手中剛拔起來的雜草,撲到母親身上,緊緊的抱著母親也哭了起來。
口中還不停的呼喚著“媽媽”。
雖然,薰兒不知道母親究竟為何會哭?
但是曾經聽過一個老者的話語。
這裡的哭,並不是完全意義的在哭過世的逝者。
更多的是在哭自己。
因為人活在這個世上多少都會有各種委屈。
這些負麵情緒一般是無法得到釋放的。
在逝者麵前是一個最佳的釋放機會。
哭泣的越是痛徹心扉。
就說明哭泣者受到的傷害極深!
母親哭泣的過程中訴說著這些年受過的那些苦難。
到了情緒過激之處。
母親竟然還會做出徒手要將父親從土裡拋出了的舉動。
說是讓父親也出來感受一下她們娘倆這些年所受到的傷害。
沈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母親拉住。
母親的指尖已經沾染了不少血紅的汙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