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薰兒今晚刻意和母親睡在了一張床上。
母女二人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明一暗。
黑暗中的母親微微閉著眼。
有種像是在接受黑暗的洗禮。
亦或者是說母親就是在體驗黑暗中的感覺。
將來在麵對永遠的黑暗時可以做到坦然的麵對。
“媽媽，你睡了嗎？”
薰兒的聲音在母親的耳邊響起。
母親的身體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睜開眼的母親臉色顯出幾分驚慌的感覺。
這個感覺在黑暗中薰兒是無法察覺。
母親看了看月光照耀下的薰兒，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說：
“沒有！薰兒是覺得你那邊太亮了嗎？你等著！媽媽這就去將窗簾拉嚴實。”
母親一把抓住黑暗中母親的手，說：
“媽媽，不是！薰兒隻是想要和媽媽聊聊天。”
母親做起來的身體再次緩緩的躺在床上，說：
“這樣啊！時間不早了。薰兒要是很想聊的話。那就聊一小會兒。明日裡薰兒還要上學。”
“嗯！”薰兒應承著。
母親接著問：“薰兒想要聊什麼？”
薰兒說：“媽媽，你的病不能再拖了。我們去醫院看病好嗎？聽醫生的話住在醫院裡治病。”
母親仿佛早就猜到了薰兒所要表達的意思。
她伸出手觸摸著薰兒的臉頰，說：“我的傻孩子。沒事！今日就是一個意外。媽媽以後會注意的。住在醫院裡治病還是以後再說吧！”
薰兒有些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說：“媽媽，可是你今日差一點就......”
薰兒話還沒有說完，母親就把薰兒強行擁入懷中，說：
“薰兒乖了！哪裡有那麼多可是？媽媽的身體，媽媽自己清楚。彆擔心！媽媽要是覺得已經嚴重影響了生活。不用薰兒說，自己便會去的。”
薰兒疑惑的口吻問：“媽媽，真的！你的身體真沒事？”
母親說：“傻孩子，我可是你媽媽呀！連媽媽的話都不相信了？”
這話擱誰願意相信？
薰兒心想母親都已經昏倒在大街上那麼久了。
這都不算嚴重影響了生活。
那麼怎麼才算是嚴重影響生活？
當時幸好隻是躺在了人行道上。
要是過馬路的時候暈倒。
躺在了機動車道上。
那麼母親必定會有生命危險。
這種情況就隻是單純的想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薰兒可是不願意這種事情發生。
薰兒說：“媽媽，答應我。隻要再出現一次今日的事情。你一定要去醫院治病好嗎？”
她隻是不想因為這件事與母親爭論不休。
因為她知道就算爭論母親也不會親口承認今日事情的嚴重性。
於是她隻能退而求其次的讓母親答應一件將來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母親明白薰兒的意思說：“好！媽媽答應你。”
“一言為定？”薰兒有幾分不相信的確認。
母親說：“一言為定！好啦！時間真的不早了。要是沒有其他事情就睡吧！明日還要早起上學。”
“嗯！”薰兒睡了。
即使母親現在已經答應了。
可薰兒心中還存在，隱隱的不安感，並沒有立刻睡著。
還有下次！
這種事情隻要發生了一次就已經非常凶險了。
薰兒也隻能無奈的期待不會有下次。
或者最好安排一個人跟在母親的身後。
讓母親避免傷害。
這也是薰兒能夠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她也清楚的感覺到母親此刻也沒有睡著。
輾轉反側在黑暗中......
說實話，母親沒有十足的把握。
答應薰兒的下一次究竟會什麼時候到來？
一兩天，一兩周，一兩個月......
當然母親是願意這樣的時候永遠都不會到來。
那樣她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陪著薰兒了。
想象總是美好的。
母親感覺自己的好運好像已經用儘了。
美好的想象應該不會再眷顧她了吧！
她的手腳在此時正好又開始變的麻木起來。
這已經是今日又一次出現這種狀況了。
以前隻是兩三天會出現一次。
現在卻變成了一天內出現兩三次。
而且每次恢複的時間會越來越長。
這麼頻繁！
已經到了她無法掌控的地步。
她已經開始有些後悔剛才答應了薰兒。
母親看著月光下閉著眼的薰兒。
她還真的很不願意看到這張麵孔上除了笑容之外的其他表情。
很是不舍得與自己的女兒就這麼離開。
她一直計劃的那件事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狠下心去做。
她不知這樣做是否正確？
也無法想象薰兒無法再見到她時的表情。
這種痛苦是沒有人會願意承受的。
即使麵前的薰兒有時候心智成熟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