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府老太君壽宴,自然奢華至極。
洛陽常氏,傳承百年,枝繁葉茂。
府外出水馬龍,馬車絡繹不絕,恭賀聲聲不斷,園中《西廂記》唱罷《牡丹亭》又起。
常賢早已告知府中長輩,今日他邀了幽州王氏家主獨子前來。
常家家主自然不會像兒子那麼輕率,彆人說什麼便信什麼,連夜派人查探‘王路’身份,確鑿無疑才上門遞上喜帖。
攝政王將至,若能借著幽州王氏這個線搭上攝政王,洛陽常氏再可繁盛兩代。
常氏家主撫著長髯,聽聞幽州王氏王路上門,遣了常賢前去接待。
王路此人不足為懼,留常賢應付足以,他乃一家之主,若是由他出麵接待王路,豈不是將洛陽常氏的臉麵放到幽州王氏腳下踩?不可不可。
無知小兒罷!
便是他父親前來,也沒他出門款待的道理。
常賢這幾日正是得意的時候,以往,他乘著畫舫在外尋花問柳,每每被父親訓斥。
如今遇上幽州王氏之人,父親也表示他的想法可行,讓他在一眾兄弟麵前揚眉吐氣,這會兒對著他眼裡‘蠢鈍如豬’的‘王路’也多了幾分順眼。
“王兄!你來了,來來來,快往裡麵請。”常賢的熱情讓人側目,周圍人瞧見了,不由紛紛猜著這個穿著一身招搖紅衣,摟著個煙視媚行的女子喧賓奪主的無腦蠢貨是誰?
攝政王今日特意尋了一身招搖裝扮,緋麗的顏色穿在他身上,不失男子的剛勁勇武,又添幾分玩世不恭的漫不經心。
百裡鳶喜玄色,雲嬌一直知曉,如今洛陽之行,攝政王幾次穿著鮮豔衣袍,每每惹她側目,這傲嬌男人好似察覺她因此多瞧了他幾眼,越發樂此不疲。
‘王路’身上自然不可能又攝政王的端方大氣,輕佻的眼神肆意亂看,偶爾與身邊美人咬咬耳朵,活脫脫一個二世主。
百裡鳶避開常賢要拍上來的手,直言道:“常賢弟,說話便說話,莫要動手動腳,你又非美人,本公子無甚興趣。”
常賢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周圍不知道是善意還是嘲笑的聲音讓他心頭惱怒。
他就不該覺著這個蠢貨會知道什麼叫禮尚往來!
常賢這會兒還指望著通過王路和幽州王氏搭上關係,進而搭上攝政王,隻好將心頭的惱意儘數忍下,“王兄說笑了,裡麵請,裡麵請。”
哪知他給人台階下,‘王路’並不想下,還正色道:“常賢弟,本公子向來不說笑。”
這哪是來賀壽的?怕是來砸場子的吧?
周圍看熱鬨的人不約而同升起這樣的想法,越發好奇百裡鳶的身份。
常賢臉色再次僵了僵,心底低咒一聲,又怕‘王路’再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隻好順著他的話道:“王兄說得是,我們裡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