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攝政王明事理,什麼攝政王不會遷怒,統統都是假話。
雲嬌跪在馬車上,額前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麵前的男人隻冷眼看著,不出一言。
百裡鳶其人,深不可測,瞧著傲氣不可一世,可誰又有他審慎?
把持朝政三年,皇帝想要親政,太後施壓,權臣逼迫,他都能牢牢握住權柄,將皇帝壓得喘不過氣來。
對她一個小小富商之女,他喜時可逗弄,他不喜時也能輕易折了她纖細的脖頸。
雲嬌將腦袋埋下,深深吸一口氣,於寂靜馬車中,將手中賬冊恭敬奉到百裡鳶麵前。
“王爺,這是妾父親……這些年來為通關隘孝敬那些大人的賬冊。”
她嬌軟的聲音隱隱發顫,嬌小的身子在這逼仄的馬車中顯得更加柔弱。
百裡鳶見她垂著頭,視線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滾了一圈,最後停在賬冊上素白的手指上。
便是持著賬冊,他蔥白的手指也小巧可愛的得讓人想要將那玉手握在掌心中玩耍。
百裡鳶轉著杯子的動作忽然停下,他輕笑一聲,“嬌嬌……何為孝敬?嗯?”
緩緩一個尾音,帶著百裡鳶低沉聲線獨有的魅力,像是那毛茸茸的貓尾巴輕輕掃在雲嬌耳廓,惹她小巧的耳朵輕顫著。
她最受不得他沉下心來擾得她不得安寧的模樣,偏生百裡鳶此刻還變本加厲。
粗糲的大手將手中空杯往墊著毯子的馬車上一丟,隨後握著少女嬌嫩的下顎,逼著她抬頭直視他。
怯生生的目光,嬌柔柔的身子,百裡鳶緩緩靠了過去,壓著聲音在她耳邊呢喃,“嬌嬌,你可知,本王最不喜他人算計。”
溫熱的氣息揮灑,一如之前,惹得她脖間小疙瘩亂竄,可偏偏此刻,雲嬌無一絲旖旎念頭,心頭全是懼怕。
她顫巍巍抬著頭,弱小無助的模樣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嬌小的人兒半眯著眼,費力將心頭恐懼斂下,微合的雙眼好似含著水光,長翹的眼睫仿佛墨蝶撲棱翅膀,一下又一下掃在百裡鳶心頭。
論美,論嬌,饒是百裡鳶見過無數美豔女子,環肥燕瘦,應有儘有,卻從未想過,會在這次洛陽之行遇到這麼個嬌嬌人兒。
她像是一棵顫巍巍的小嫩草,悄悄探出頭來,都著小嫩芽,嬌嬌弱弱的模樣,他原想置於掌中把玩,卻愕然發現,她不知何時悄悄長在了他心尖兒上。
百裡鳶目光幽深,不願就這麼承認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他就這麼栽在一個嬌嫩嫩的小丫頭身上。
下顎粗糲的大手,一下又一下摩挲著,麵前的男人眸光晦暗不明,無人可知他此刻心思。
雲嬌長長的眼睫忽而向上一扇。
“非是算計。”
她出聲,軟軟的音調依舊帶著她特有的嬌意。
百裡鳶心頭興味再起,卻見剛剛還怕得厲害的小女人一下伸出手,極為大膽的摟上他後頸,染著淺色口脂的唇瓣到了近前。
至於一直被她捧著的賬冊,早不知在何時已被她隨意丟在地上,可憐兮兮躺著,無人瞧它。
唇上軟軟糯糯,麵前女子微閉著眼睛,合上的眼睫還不安的顫動著,白皙的臉頰不知何時染上了個緋意。
軟軟的小舌試探著,百裡鳶忽而掐上女子腰肢,倏忽將人拉起,狠狠推在馬車上。
如疾風卷著驟雨,似暴風裹挾飛雪,他之霸道,陌生且熟悉。
雲嬌酥軟了半邊身子,嬌嬌倚在男人胸膛,媚眼迷離。
“非是算計,那為何?”男人小肚雞腸,剛剛的話沒得了答案,怎麼都不可能放了人去。
雲嬌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指,小吸一口氣,嬌聲道:“王爺神武,雲嬌心慕之,王爺英明,雲嬌心向之,妾父親誤入歧途,妾隻能尋了王爺庇護,非是算計,是心言矣。”
婉轉的音調,帶著嬌人兒獨特的尾音輕輕翹起,百裡鳶瞳孔縮起。
她與他言心,存了討好之意,可他聽來,隻覺無比順耳。
男人再不客氣,狠狠據了雲嬌腰肢,虎狼一般掠奪之意滿滿的眼神盯著她,嘴上半點不客氣,“巧言令色。”
雲嬌瞪圓杏眼。
“何為巧言令色?”她哼氣鼓鼓,嬌美的笑臉褪去剛剛的懼意,沒有了慘白,紅潤起來的模樣叫人心嬌。
還是這樣美些,攝政王輕歎。
“自是這張小嘴。”攝政王放肆非常,毫不客氣在雲嬌唇上奪那甜美滋味。
如今這模樣,便是不惱她假了他威勢嚇唬父親,也不氣她妄自做主,胡言亂語。
男人不氣不惱,雲嬌膽子便肥了,她揪著他的腰帶,使勁兒扯,雙眼掠過一抹狡黠,軟著聲音道:“那王爺受用不受用?”
嬌嬌音調和著柔美麵容,軟軟一下撞在百裡鳶心坎上,他扶了麵前小臉,仔細看她,他神色認真,倒是惹得雲嬌心頭忐忑。
百裡鳶端詳了半天,一本正經道:“可再露骨些。”
雲嬌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攝政王這是得了便宜又賣乖,當即使力狠狠拽了他腰帶,凶巴巴道:“沒了。”
她麵色帶緋,眼角瀲灩之意再起。
百裡鳶何許人,些許變化皆逃不過他眼,如今瞧了美人含羞帶怯,湊上前去,悄聲道:“嬌嬌愛極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