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雲府這三天, 百裡鳶每晚準時來點卯,除了換個地方住,雲嬌不覺得日子與攝政王府有什麼區彆。
她一個人羞得不行,偏偏白茶幾個好似看不見百裡鳶似, 淡定非常, 最後雲嬌也隻好臉不紅心不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手中百裡鳶衣裳也在這三日裡繡好。
說來,除了府中張燈結彩,雲嬌還真不覺得自己是個即將出嫁人,每天待在屋中繡衣裳, 再不就是和兩個來串門妹妹聊聊, 至於雲妙,隻那天之後, 就再沒出現過。
嫁衣早在雲嬌還在攝政王府時候就由府中繡娘繡好了,雲嬌也試過,再合適不過尺寸, 精致華美不輸攝政王妃衣袍, 雲嫵雲婧見了驚呼連連, 眼中羨慕好似要溢滿出來。
出嫁是女子一身中最重要日子之一,能穿上這樣精致華美嫁衣,雲嬌亦喜悅, 隻是那嫁衣與鳳冠加起來重量讓她心有餘悸。
不過好在前世她為貴妃時, 沒少按品大妝, 這點還是能克服。
雲嬌嫁妝, 雲集早便準備好了,且百裡鳶抬進雲府聘禮,全被雲集當成她嫁妝,全都往回抬。
依著雲集意思,雲府不缺那些珍寶,且雲嬌嫁了百裡鳶,雲府吃香喝辣日子多了去,眼皮子淺盯著雲嬌嫁妝實在沒必要。
雲府有多少家產雲嬌不知道,反正雲集給她就受著。
三天時間,眨眼而過,天未亮雲嬌就被白茶幾個從床榻上拉起來梳洗打扮,百裡鳶請全福夫人也早早來了。
淨麵穿衣,火紅色嫁衣披上,雲嬌感受身上綿軟布料,盈盈笑意落入鏡中。
鏡中女子美目清亮,雙眸盈盈泛著微光,一層又一層漣漪在裡頭蕩開,她側身站在鏡前,窈窈身姿如火紅海棠,既妖且媚。
“王妃今天真美。”歡兒嘴快,一句話討人歡心。
雲嬌唇瓣微微抿起,白皙麵頰爬上點點紅暈,瀲灩生輝。
白茶幾個聽了,連聲附和,雲嫵雲婧也是此起彼伏打趣。
雲嬌捏著帕子,既開心又羞怯。
隻聽外頭高喝一聲吉時已到,雲嬌緊張起來。
背雲嬌上花轎是雲嬌一個遠方堂哥,雲集也知要等小兒子長大,可要好一段時間,而今卻是攝政王權勢鼎盛之時,他官場無望,所以特意從族中挑選了看得過眼後輩,一起帶進京。
哪知遠方堂哥才把雲嬌背出門,雲嬌身子一輕,便落入了一雙有力雙臂,耳邊鼓鼓心跳也極為熟悉。
攝政王如此迫不及待,周遭賓客都看直了眼,喜娘是個機靈,好話一籮筐又一籮筐,臨場反應十分完美。
雲嬌倚在百裡鳶胸膛,聽那一身又一身結實有力心跳,緊張心情忽然放鬆下來。
被小心翼翼放入花轎,雲嬌分明感受到自己抱著蘋果手被一隻大手輕握了一下。
短暫一瞬間,卻給讓雲嬌心生甜蜜。
攝政王總是於細微之處令她心頭搖曳,攻心之術常人比之不得。
鞭炮聲起,雲嬌坐在花轎中,穩穩當當感覺,讓她寧靜下來,隱隱聽到周遭百姓議論聲音。
一句兩句,全是羨慕。
一天之內,她成了全京城乃至整個大齊女子都羨慕對象。
攝政王妃……
從此以後,她與那霸道男人綁在了一起,他榮她榮,他辱她辱。
與此同時,迎親路上一家酒樓臨窗雅間裡,兩個男子相對而坐,麵前各一壺熱茶。
“攝政王娶妻,便是陛下迎後也比不得吧?”男人一聲輕笑。說不出話裡究竟含著些什麼。
“長思公子如今地位非常,總歸不可能再娶妻,何必關心這個。”周瑜錦緩緩喝一口茶,麵容於檀香繚繞之中多了分朦朧俊美。
長思公子眸色一沉,黑沉沉眼珠子盯著周瑜錦,危險四溢。
周瑜錦仿佛沒有察覺他不悅,恰恰見底下路過花轎簾子被風吹開那一瞬間露出白皙手背。
他目光一暗。
長思公子展顏一笑,“聽聞世子對雲小姐情有獨鐘?瞧瞧,人家都嫁了人,世子一腔真情怕是錯付了。如今,花轎正巧經過,世子不若學學當街搶親?”
周瑜錦隻抿一口清茶,對長思公子所言不置一詞。
這態度,分明是將他無視。
長思公子眼中掠過惱恨,周瑜錦卻率先開口了,“常四,本世子把你從死牢裡弄出來,可不是讓你在這胡言亂語。”
這一句話,便是將兩人之間最後一層遮羞布都撕了個乾淨。
常四憤怒非常,手中茶盞狠狠擲在桌上,還未有動作,一柄利劍已經橫在了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