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訓(1 / 2)

山海圖(女帝) 靡寶 4384 字 4個月前

事已至此,大家意興闌珊,茶會很快就散了。

穆清從頭到尾都惜字如金,這時站起來,也不同眾人道彆,轉身就回房去了。那個趙郎一臉晦氣地匆匆告辭而去。

宋沛低聲道:“這趙長鶴真是討厭,簡直就是穆家的一條狗。”

嚴徽問:“兩家可是交情好?”

宋沛冷笑:“算是吧?趙家當年是穆將軍門下一個小校,全靠穆家提拔起來的。這穆清自然也算那趙長鶴的半個主子了。”

沈默也道:“嚴大哥彆介意。方才那事,應該是姓趙的自作主張挑釁你。我看這穆清為人清高孤傲,想是不屑做這種齷齪事的。”

嚴徽有些不解,笑道:“無緣無故的,他針對我做什麼?我既不出身高門世家,又不是什麼盛名天下的才子。”

“這些人,欺辱人何須要理由?無非看不順眼,就要尋你麻煩,”宋沛嗤笑:“我就看不慣穆清那清高的嘴臉。都是進來準備服侍聖人的,誰比誰更高潔尊貴?穆家過去一百年是風光啊,出了一位皇後,兩個寵妃,還有一個駙馬。可是現在呢?自從十年前左韶風左將軍大勝雁北關,接過了虎符鎮守北地,就在軍機堂上把他們穆家擠到了一邊。如今穆家後繼無人,甚至淪落到把兒子送進宮來固寵了。都是以色侍人,他還能高人一等不成?”

提起左韶風,嚴徽不禁讚歎道:“五年前天寧之亂,可真是成就了左大將軍。如今男兒立誌,武當黑甲戰沙場,文當玉袍登蘭台。左韶風的玄鐵黑甲軍,據說是一隻無人可破的銅牆鐵壁軍。真想親眼去看看。”

宋沛也露出向往之色:“生做男兒,就當像左韶風那樣,持刀縱馬,保家衛國,血灑黑土,馬革裹屍!現在我們坐在這裡,等著去伺候……”

“宋兄,你喝多了。”嚴徽出聲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宋沛回過神來,撓了撓頭,長歎了一口氣。

深夜燈下,嚴徽坐在窗前,看著那些已翻過過無數遍的家書。

母親擔心他春衣不夠,父親擔心他在宮中受人欺負。弟弟妹妹則好奇地追問京城皇宮的景象如何。

“二郎,很晚了,歇息了吧?”東生過來勸他。

嚴徽疲憊地點了點頭。

燈吹滅了,房間沉浸在黑暗之中,睡在外間的東生很快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嚴徽睜著眼睛,雖然覺得困,卻睡不著。

夜裡起了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似海潮,一波退去,一波湧來,千萬年不變地拍打著岸邊山石,將巨大的岩石衝刷切割,鬼斧神工地雕琢是世上至堅至柔的力量。

昏暗裡白天的一幕幕如走馬燈一樣從眼前晃過。赭衣內侍鋒利的眼神,其他秀生的譏笑……

最後一幕,還是秋天的瓊州,離離芳草,北雁南飛。他牽著弟弟妹妹的手,在那片比他們都高的草裡穿梭奔跑,呐喊歡笑。

忽然停下腳步。腳下懸崖萬丈,碧波萬頃直達天際,海天連成一線。

千帆逆光歸港而來,夕陽山外山。

***

次日天空堆積著厚雲,空中飽含著水汽,混著不知來自何處的花香,熏得有些發悶。

成群的白鴿是這片天地間最自由的生靈。它們輕快的鳴叫著,優美而歡快地在重重宮闕上空回旋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