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少年.夢境(1 / 2)

中原中也實際上收獲了兩頂帽子, 一隻是和他原來那頂非常像的禮帽, 另一隻是款式大方的黑色運動帽——畢竟戴著禮帽出去確實算得上是“奇裝異服”了。

在衣帽店的時候剛好收到了紅葉大姐的消息,他也就順手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結果還被跡部追問是什麼人。

考慮到種種原因,中原中也選擇了隱瞞了紅葉大姐的身份, 敷衍跡部隻是在遊戲廳認識的一個朋友。

“本大爺家裡的設備不比街頭的遊戲廳好?你竟然不參加社團活動跑到那裡去,真是太不華麗了!”

——中原中也記得當時跡部是這麼說的。

他攤開四肢躺在潔白柔軟的床上,剛從浴室裡出來渾身都散發著潮氣, 眼睛直直地望著圖案複雜的天花板, 枕頭旁邊是規規矩矩倒扣的禮帽,銀色的鏈條就垂落到了中原中也的食指邊。

中原中也無聊地勾弄著金屬質的鏈條, 仿佛那並不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冰冰涼涼的感覺讓洗過熱水澡有些熱的他愉悅地眯了眯眼睛, 倏得把帽子拿了起來放到了胸口。

他望著帽簷原本有字的地方發呆, 翻來覆去不停重複著相同的動作,良久又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非常無聊後, 翻了個身把整張臉埋進了枕頭裡, 身體也被被子卷了起來。

他想回去訓練, 想回去做任務, 想回去打人啊!

*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在做夢,這種感覺很神奇,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仿佛踩著的地麵都是綿軟得如同棉花糖一樣。

他漫無邊際地遊蕩著, 突然發現眼前的建築開始熟悉了起來, 他好像不知不覺中又夢到了橫濱。

原來他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這麼想回到橫濱嗎?中原中也麵無表情地誹謗了自己一句,他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忽的發現自己的頭上頂著帽子。

他反射性地抬手按在帽子上想要抓下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因為睡覺前他還在把玩自己的新帽子,誰知道頭頂的帽子像是被膠水粘在了頭發上一樣,中原中也頭發薅得生疼,帽子紋絲不動。

——MD,這什麼破夢!

額頭上青筋暴露,但是任憑中原中也怎麼生氣,怎麼怒發衝冠,不聽話的帽子仍然穩穩當當地待在他的腦袋。

中原中也很生氣,餘光瞟到了街道的對麵有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他沒有絲毫猶豫地一腳踢了過去,結果也是沒有出乎意料地踢了個寂寞。

每次中原中也在夢裡遇到太宰治都是以腳來“問候”,在自己的夢裡,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了,雖然每一次在接觸到太宰治的時候都如同煙霧一樣直接穿了過去。

可惡的死青花魚!

太宰治披著黑色的大衣,不平凡的腰帶在身後非常有想法地晃動著,他心情很好,鼻腔裡也哼著若有若無的歌,嘴角還像模像樣地噙著清雅的笑容,雙腳朝著Lupin酒吧的方向大步前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上半身在一瞬間惡寒無比,就像是一陣刺骨的寒風過去了似的,太宰治望著路旁邊靜止不動的樹葉,半晌覺得自己可能是神經過於緊張出現了錯覺。

太宰治“哈啾”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發癢的鼻翼,懷疑有人在背後罵他,好像是有一種說法是平白無故打噴嚏是有人偷偷罵自己。

不知道是哪個恨不得他去死的人了,如果真的能夠能夠殺了他,太宰治說不定死之前還會說一聲感謝。

中原中也就這麼看著太宰治如同幽靈一樣穿過了窄小的小巷,然後到達了一個門麵有些破舊從外表看不出什麼出彩地方的酒吧,他隻是想橫濱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中原中也咋了一下舌,覺得今天的夢境似乎有些格外的長,而且格外的陌生。

黑發的青年……不,是少年,中原中也才看清楚,太宰治竟然是微笑著的。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中原中也確信,不是冷笑,也不是譏笑,是注入了真情實感的笑容,就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突然注入了人氣,開始擁有生命力了一樣。

死青花魚以前,有這麼“活潑”嗎?

中原中也不知道他已經把自己的疑惑問出了聲,兩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的黑色身影,表情認真得可怕,他覺得現在的太宰治和他記憶中的不一樣。

然而酒吧的裡麵也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而且可以說的上是很不符合中原中也以往喝酒習慣的地方。

空酒瓶靠著牆壁擺放著,喝酒的人沉默寡言,高低的照明燈也是最普通的那一種,甚至比起普通的還因為年久了的原因更加昏暗。

中原中也望著太宰治輕車熟路地和老板打了個招呼,然後絲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吧台最中間的那個座位,然後對著老板說了一句,“還要以前的。”

這說明了死青花魚是這裡的常客,中原中也的疑惑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他很確信太宰治基本上沒有出去過港口Mafia,為數不多的幾次還都是為了公事,而他為了保障青花魚的安全也都是跟著去的。

太宰治兩隻胳膊都放在了吧台上,鳶色的眼珠在泛黃澄澄的的燈光下像是流淌著的水流,他覺得織田作今天也會來,這是一種說不出來原因的很神奇的直覺。

太宰治非常期待,因為他發現了一個新的自殺方法。

金黃色的氣泡在玻璃杯裡徐徐上升,在碰觸到液麵的時候炸裂開,但是氣泡還是源源不斷地從杯底升起,酒液裡漂浮著一塊圓形的冰塊。

看起來挺好喝的樣子,中原中也望著從握著酒杯後就仿佛被按下了靜止鍵的太宰治,客觀地點評道。

太宰治倏得向後仰了仰,鳶眸睜大的模樣像是一隻黑色的貓咪,他在黑色的外套裡左掏右掏,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個小巧的勺子,然後開始對著杯子裡的球形冰塊使勁。

“你在做什麼?”織田作之助拉開太宰治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他向老板點了一杯最常喝的蒸餾酒,對著旁邊的太宰治問。

雖然這麼問了,但是織田作之助臉上卻沒有多少好奇的表情,他握緊杯身小口喝了一口,無論太宰治回答或是不回答,他都能接受。

中原中也張開嘴在同一時間問出了相同的問題,他尾隨著太宰治進了這個酒吧,然後看著太宰治做出了一係列不合時宜的奇怪舉動。

隻是他雖然就站在離得很近的旁邊,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到他……好像在這個老舊、昏暗的酒吧裡,隻有他是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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