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恕:“睡吧,下車的時候叫你。”
雲舟舟點點頭,徹底放鬆地閉上了眼睛。這一覺雲舟舟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陸恕背上,而自己的書包,則掛在陸恕的胸口。雲舟舟第一反應就是掙紮,因為她怕自己連書包帶人的,會把陸恕給壓壞了。
陸恕感受到她的掙紮,便知道她已經醒了,反正也沒剩幾步路就到家門口了,於是他順勢就把人給放了下來。
雲舟舟雙腳踩著地麵的時候,整個人都還很不好意思,連臉都是紅了:“……哥哥你下車的時候怎麼不叫醒我啊?”
陸恕故意逗她:“睡得那麼沉,哪裡叫得醒?也就是碰到了我,要是碰到壞人,被人賣了你都不知道。”
雲舟舟傻乎乎地看著陸恕笑,雖然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但其實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因為她很喜歡陸恕背她,其實不止是陸恕,隻要是來自身邊親近之人的一些肢體接觸,雲舟舟都很喜歡,包括之前陸與書給她的那個大大的擁抱。
陸恕不知道雲舟舟在傻笑什麼,但也沒問,隻是率先轉身說了句:“傻笑什麼,走啦,回家。”
雲舟舟蹦蹦跳跳地追上去:“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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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雲城還在指揮工人們乾活。
他這天特意穿了條黑色工裝褲,上半身敞著懷穿了件黑色襯衫,就連裡麵的背心,也是黑色的。雖說整體造型從頭到腳一身黑,但他挺彆致的給自己戴了頂桔色的安全帽,安全帽上還有兩個小耳朵,看起來有一種蠢萌蠢萌的美感。
陸恕習慣了雲城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形象,驟然看到化身成為帥氣包工頭的雲城,還挺不習慣:“你爸爸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
雲舟舟茫茫然:“變了嗎?”
陸恕:“他都開始乾活了,難道還不算改變嗎?”
雲舟舟:“……問題是他也沒乾活兒啊,他那是看著彆人乾活。”
陸恕不知道該怎麼跟雲舟舟說明,雖然同樣是看著彆人乾活,但看人乾活也有區彆。有些人,是穿著工地裝戴著安全帽親臨現場的看彆人乾,而有的人,應該是拎著鳥籠聽著小曲兒,躺在躺椅上看著彆人乾。在陸恕的刻板印象裡,雲城應該是後者,也隻能是後者。
所以此刻突然看到化身成為前者的雲城,陸恕甚至有一種“天呐,這個男人不會是要改邪歸正了吧?”的錯覺。
不過陸恕很快又提醒自己:不會的不會的,可能他就隻是想體驗一把包工頭的滋味,僅此而已。
其實雲城啥也沒想,他就是單純在院子裡做著看了半天,無聊了,於是出來溜達溜達。負責施工的包工頭怕雲總磕著碰著自己負不起責任,於是堅持讓雲城戴上了安全帽,就有了陸恕和雲舟舟回來看到的這一幕。
雲舟舟看到雲城,就想起了向念約她暑假去水上樂園玩的事情,於是立刻跑過去詢問雲城的意見:“爸爸,我同學約我暑假去水上樂園玩,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雲城下意識就想說“水上樂園啊?簡單,我在家裡給你造一個”,不過話到嘴邊想起陸與書那個項目經理打趣他的話,於是默默地把這個想法給咽了回去,改口道:“水上樂園有什麼好玩的,你要想去,我讓家裡的阿姨陪你去。”
雲舟舟搖搖頭,堅持道:“可是我想讓你陪我。我同學都是爸爸媽媽陪著去的,我也想讓你陪我去。”
雲舟舟一般很少對雲城提什麼意見,但一旦她想讓雲城做什麼,雲城基本上都很難拒絕她,所以為了避免浪費唇舌,雲城索性直接答應了:“行。等這個花園弄好了,我就陪你去。”
說完又看向陸恕:“小恕也一起去吧!人多熱鬨。”
陸恕:“要不我就不……”
雲城:“怎麼,你也想要你媽媽親自陪你去?”
陸恕抿唇:“沒有。”
雲城:“那就一起去吧!反正放一頭牛也是放,放兩頭牛也是放。”
雲舟舟和陸恕:“……”你說的牛,是指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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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這段時間為了他的小花園,連門都很少出,就算有狐朋狗友給他打電話,他也是一句“在忙”就搪塞過去了。於是久而久之,外麵就有傳言,說雲少爺被陸總造了個金絲籠關起來了。
一開始很多人對這個傳言其實是半信半疑的,但很快就有自稱是陸總鄰居的知情人出來爆料,說最近陸總家的彆墅確實是在施工,至於是不是造金絲籠就不確定了。
因為這個所謂知情人的爆料,傳言漸漸地就開始變得離譜起來。
這個說陸總不是給雲城造了個金絲籠,她是直接給雲城打造了一座金城堡,說城堡裡連馬桶都是純金打造的。
那個說雲城現在每天都下不了床,偶爾下床,都是陸總親自服侍。
還有人說,陸總為了不讓雲城逃跑,特意派了十幾個保鏢跟在雲城身邊貼身伺候,還給雲城打造了純金的金手鏈,金腳鏈,腳鏈一頭綁在雲城的腳上,另外一頭就綁在陸總的腳上。
……
這些傳言一傳二傳傳的,沒有傳到雲城耳朵裡,倒是傳到了陸與書耳朵裡。
陸與書:“……”
好端端的上個班,連家都沒回過的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拿到的這個“強製愛”劇本呢?而且這些人知道囚|禁是犯法的麼?
陸與書其實真不是那種會在乎外界看法的人,而且這些年關於她的傳言實在是太多了,真要在乎這些,那她一天什麼都不用乾了,光辟謠就好了。
但這個謠言實在是過於離譜了,最重要的是,陸與書自己也很好奇雲城這段時間到底關在家裡忙什麼,於是趁著這天公司稍微沒那麼忙了,她破天荒的主動開車回了趟家。
以前陸與書就算出差隔上半年才回家,家裡還是跟她上次離開的時候一樣,幾乎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這一次她其實也就半個多月沒回家,家裡可謂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原本空蕩蕩的院門種上了花卉,那些花爬滿了庭院的院牆,讓這個原本冷清孤寂的院子看上去多了很多色彩和生機。推開院門進去,裡麵是石子鋪成的小路,造型古樸,禪意十足。整個大院子被雲城粗略劃分出了幾大區域,一個應該是休閒區,有秋千、假山和小溪;另外一個應該就是花卉區,裡麵此刻鮮花怒放,果樹成蔭……當然這些區域都離家門口比較遠,而在靠近家門口的地方,雲城找人鋪了木地板,做成了一個半開放的長廊,長廊上擺著桌椅長凳,還用燈和綠植做了裝飾……
陸與書看著這個充滿小情趣的院子,隻覺得自己跟雲城還真是完全不一樣的兩類人。因為讓她弄這麼個院子,彆說半個月,就算是半年,恐怕也弄不成雲城現在這個樣子。
雲城顯然也沒想到陸與書會突然回來,看到陸與書站在門口細細打量這個新院子,莫名地還有幾分心虛:“這還不是最終的效果,隻是初步的樣子,等全部弄好之後,會比現在漂亮百倍。”
“已經很漂亮了。”陸與書回過神來,想起正事,“所以你最近就一直在家裡忙裝修院子的事情?我以為你會直接交給工人來做的。”
雲城:“裝修這種事情,自己不盯著事很難裝好的。有時候一塊地磚沒貼好,都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正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是自己盯著點比較放心。”
陸與書:“辛苦了。”
雲城奇怪地看她一眼:“乾嘛突然說這麼客氣的話?這個院子我又不是為你裝的,我是為我自己裝的呀!”
陸與書沉吟片刻,覺得謠言這種事情,還得雲城親自去辟,於是索性攤牌直說:“最近外麵有些傳言。”
雲城隨口道:“什麼傳言?是不是又說我花錢無度,揮霍敗家?還是說我無所事事,隻會混吃等死?”
陸與書:“都不是。他們說我造了個金絲籠把你關起來了。”
雲城:“……???”
雲城:“……這麼離譜的傳言,竟然也有人會信?”
陸與書認真點頭:“不止有人信,而且信的人還不少。所以麻煩你找個時間出去辟個謠,就說沒這回事。要是實在辟不了,你就說……”
雲城:“什麼?”
陸與書:“就說這個金絲籠,不是我給你造的,是你自己給自己造的。”
雲城:“…… 我自己給自己造了個金絲籠關我自己?你看我像是這麼瘋的人嗎?”
陸與書:“不然你想說你造了個金絲籠關我嗎?你可以去說,但凡有一個人信,那都算我陸與書前麵二十多年白混了。”
雲城:“……”
雲城才不信這個邪。他直接一個電話打個了自己那個開民宿的老板,直截了當地問道:“最近外麵有些關於我的傳言,你聽說了嗎?”
民宿老板遲疑道:“我應該回答聽說了,還是沒聽說?”
雲城:“……實話實說。”
民宿老板老老實實道:“聽說了。”
雲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不是陸與書造了個金絲籠關我,是我造了個花園把陸與書關起來了。”
民宿老板在電話那頭沉默半響,突然關切地說道:“陸總在你身邊嗎?讓她接電話。我感覺你已經快被陸總關得精神狀態都不太正常了,得去看醫生。”
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