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舟和陸恕他們的暑假實踐活動, 最終定的是去參觀抗日戰爭紀念館。
這種暑期實踐活動,可以選擇跟班上的同學組隊前往,也可以選擇自行跟家人前往, “新晉父親”陸恕同學選擇後者,因為他實在不想自己去一次,再陪妹妹去一次。
雲舟舟為了向陸恕表達感謝,特意把老師放暑假的時候獎勵她的棒棒糖送給陸恕。
——其實放假那天她就送過一回了,不過那一次被陸恕拒絕了。
這一次陸恕大概是覺得自己都已經開始升級當父親了,也算是有資格吃一根小舟舟孝敬的棒棒糖,所以直接接過來撕掉包裝紙,塞進了嘴裡。
大大的棒棒糖把他的腮幫子撐得鼓鼓囊囊的, 讓他看起來更像一隻黑色的河豚。
雲舟舟打小遺傳了雲城的白皮膚, 再加上她平日也不是特彆的熱愛運動,所以看上去一直白白嫩嫩的。她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不覺得自己白, 但跟陸恕一起對比著看, 就愈發覺得陸恕黑不溜秋的。
雖說男孩子黑一點也沒什麼,看起來也挺健康的,但陸恕真的是有點太黑了。
雲舟舟小心翼翼地觀察了陸恕半天, 然後真誠提問道:“哥哥, 你要不要敷點兒美白麵膜?”
陸恕拿出棒棒糖,氣勢驚人:“我才不要!誰家大老爺們敷那個, 娘們唧唧的。”
正巧洗完澡敷著麵膜從房間裡下來找雲舟舟的雲城:“……”
陸恕:“……”
雲城這段時間都在家裡專心學習,順便監督工人修葺花園, 覺得自己皮膚看上去都比平日要粗糙不少。他雖然自認為自己天生麗質, 但再天生麗質也離不開後天的保養,而且雲少爺這些年一直認為自己有朝一日可能還是需要靠臉吃飯的,所以對於自己的這張臉, 比自己的腦子都要重視愛護。
聽到陸恕的吐槽,雲城一臉“你還年輕你懂個屁”的表情:“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美貌這張牌雖然單獨打出去沒什麼用,但跟任何牌一起打都是王炸。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都是當狐狸精,但最美貌的那幾個,當狐狸精都是亡國級彆的,比如妲己。”
陸恕:“……”
雲舟舟生怕這兩個人一言不合再吵起來,萬一動手就更不得了,雲城雖然美貌,但真的是不抗揍,所以雲舟舟立刻站到兩個人中間,轉移話題:“爸,你下來找我有什麼事啊?”
雲城終於想起自己下來找雲舟舟事乾嘛的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去水上樂園玩嗎?你問問你同學還去不去。要去就得抓緊,畢竟再不去,等我後麵上班了,可能就沒這麼多時間陪你到處遊山玩水了。”
雲舟舟也懶得去糾正他之前到底是誰在遊山玩水,而是直接當著雲城和陸恕的麵給向念打了個電話。結果沒想到向念馬上就要跟家裡人出國玩去了,這一時半會的肯定是回不來了,恐怕得下個月。雲舟舟前幾天剛跟著家裡人去過山上彆墅玩了兩天,這會兒還挺心滿意足的,所以也不是特彆想去水上樂園,聞言便直接跟向念改約到下個月。
掛電話之前,向念問舟舟:“舟舟,你哥哥的考試成績出來了沒,這次考得怎麼樣啊?”
雲舟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恕,就見原本懶洋洋靠著走廊牆壁的陸恕,一聽到這句問話整個人下意識地就站直了。
雲舟舟知道向念還沒忘記之前兩個人互相“拚哥”的事情,所以立刻大聲炫耀道:“考得特彆好,班級前十哦!”
電話那頭,果然傳來向念批判他哥哥的聲音:“你看看人家舟舟哥哥,你再看看你……”
向念哥哥在電話那頭跳腳:“我怎麼了,我也是班級第十名,雖然是倒數。”
雲舟舟笑嗬嗬地吃了一會兒瓜,然後才掛斷了電話。不過她雖然覺得考前十很值得表揚,但她一點也不覺得考倒數第十就值得批評,在舟舟心目中,不管陸恕考多少名,都是她哥哥。就像雲城不管有沒有出息,都是她爸爸一樣。
當然這話雲舟舟隻是在心裡想了想,沒好意思當著陸恕和雲城的麵說出來。
雲城本來也不想去什麼水上樂園,如今既然不用去了,他更樂得輕鬆,所以敷著麵膜就準備回房間去睡覺。雲舟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跟陸恕還要去參觀抗日戰爭紀念館的事情。雖說有哥哥陪著,雲舟舟已經完全不怕了,但說到底陸恕也是個小學生,也不符合帶娃出行的標準啊,於是她立刻衝上去抓住了雲城的衣角。
雲舟舟:“爹!”
雲城:“你彆叫我爹,你是我爹。你每次一叫我爹,我就感覺沒好事。”
雲舟舟:“……雲城。”
雲城:“讓你彆叫爹你就真的彆叫爹了?”
雲舟舟:“……”就真的很難伺候了!
陸恕本來都要回房間了,看到這父女倆聊天鬥嘴,突然就不想走了。他覺得好玩,比戲還好看。而且他沒怎麼見過這樣的父女相處情形,他身邊見過的父親,要麼就是特彆不苟言笑嚴肅正經型的,要麼就是特彆不負責任連家都不回甩手掌櫃型的,反正沒有雲城這種精分型的。就反正感覺他時好時壞,像個神經病。
雲舟舟還在很認真地磨她爹:“我跟哥哥周末要去參觀抗日戰爭紀念館,你陪我們一起去。這是學校作業,老師要求必須完成的,你不能拒絕。”
雲城:“那我非要拒絕呢?”
雲舟舟:“那我就哭呀!哥哥你也哭,咱倆一起哭,威懾力更大。”
雲城:“……”
一旁的陸恕:“……”
雲城還沒來得及說話,陸恕已經搶先開口了:“你彆惹她哭。”
雲城:“?你在教我做事?”
陸恕:“反正弄哭了你自己負責哄!”
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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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怕雲舟舟哭,反正隔了幾天之後,雲城挑了個工作日,陪著兩個孩子去了抗日戰爭紀念館。雲城這輩子還是第一次來這種紀念館,所以到了門口才知道竟然要提前預約。
於是最後三個人蹲在門口臨時預約了一下,才終於被工作人員放了進去。
進去之後,雲城找了個陰涼地方的石凳躺下,然後對雲舟舟和陸恕說:“行了,你倆逛去吧,我在這兒睡一覺,逛好了過來找我。”
陸恕和雲舟舟都習慣了,兩個人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丟下雲城就跟著大部隊開始參觀了起來。幾個展館從頭到尾參觀下來至少得兩三個小時,再加上雲舟舟和陸恕還得拍照、記筆記,所以等重新出來跟雲城彙合的時候,雲城都已經睡了兩覺起來了。
錦州的天氣並不算好,夏天特彆熱、冬天特彆冷,春秋兩季倒是挺舒服的,但可惜這兩個季節都短。所以雲城雖然在樹蔭下睡覺,但也熱得不行,一看到雲舟舟和陸恕出來,就吧兩人帶去了紀念館附近的冷飲店。
雲城扒拉著冰櫃裡的雪糕和冰淇淋,很是大方:“隨便挑,我請客。”
最後三個人一人挑了一個雪糕,然後蹲在他那輛吉普車旁邊吃。
不得不說,在接地氣這一塊,雲城看上去倒是一點不符合雲家的人設。也難怪雲錦老是說雲城是雲家的異類,是雲家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