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二人見他們不是要將自己打發走,這才重新爬起來,一個繼續給白湫喂水果,一個則被遊封打發去彈琴了。
白湫繼續將水果往遊封嘴巴裡送,一邊送一邊聽那女子說道:“楚苑的花魁上個月便被東街的胡老爺給贖回去做妾了,如今要說最美的女子,便是今日要競價的玉瑩,好多客人都是為了她來的。”
她這話一說,白湫立馬就好奇起來,剛準備繼續往下問,便聽得外頭吵吵嚷嚷的聲音響了起來,間或夾雜著老鴇極有辨識度的笑聲,女子朝外看了眼,給白湫解惑,“是羅公子來了。”
“這人是誰?”
女子接著說:“羅公子是咱們這兒的常客,臨城首富家的小兒子,上上一個花魁便是被他競價贖了回去,成了個清清白白的人,現在日子過得可舒坦了,咱們就沒這麼好的福氣。”
說著,女子的話語開始變得酸溜溜的。
對她們來說,能有個良人將他們贖出去好好對待,是福分,然而大部分卻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白湫看著底下在與老鴇說話的年輕男子,他長相不錯,而且看上去挺精神,起碼不是那種常年混跡青樓之人會有的憔悴虛浮,身材也算高大挺拔,一出現便吸引了眾多青樓女子的關注。
但不知為何,這麼多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偏偏抬頭對上了白湫的眼睛。
短暫的對視後,那位羅公子抬步上樓,白湫正想看看他進了哪間廂房,便被一個人捂住眼睛往後帶。
遊封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很好看?”
白湫扯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沒做理會。
不想在這種場合裡鬨出什麼不愉快,畢竟找孔雀精要緊,於是白湫又回到原位坐下,繼續打聽。
彆說,這青樓的確是打聽事情的好地方,除了這羅公子很可疑之外,還真被白湫打聽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據女子所說,他們臨城是出了名的美人多,隻是最近光是楚苑便出現了兩個姐妹失蹤的事情,老鴇以為是這兩個人偷偷逃跑了,於是看管得更加嚴格。
但與這倆人相熟的人都不這麼認為,覺得此事蹊蹺。
白湫看眼前女子在她的勸說下,喝下一整壺酒後,臉已經變成了坨紅色。
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講了出來,這才將酒杯放下,施了個小法術讓兩人都陷入沉睡後,細細地琢磨起她口中的這些怪事來。
遊封說過,臨城裡的妖不少,連蔡府這樣大戶人家的女兒都被妖精附身,彆的地方定然還藏著妖,那些失蹤的女子說不定就和城內的妖物有關。
她把自己的猜測講給遊封聽,遊封沒有否認,“妖的修煉方式獨特,你說的不無可能,隻是臨城內的妖身上妖氣很淡,且都善於偽裝,須得靠得近些才能發現端倪。”
那日蔡嬌便個很好的例子,是她靠過來撿珠子的時候叫遊封看出了破綻。
方才的老鴇和進來的幾個姑娘都是凡人,堂內那些等著花魁出來競價的人也沒有問題,但這後麵來的羅公子,以及那幾個姍姍來遲的富商可就不一定了。
白湫覺得這當中最為可疑的是羅公子,便存了份打探的心思。
遊封見她隻是想查人,臉色好了不少,慢慢悠悠地將視線投向底下搭建的台子上,“不急,再等等看。”
樂聲傳入耳內,悠揚動聽,間或夾雜著年輕女子的吟唱,有些男人一臉享受的靠在女子懷中,但還有一些則在等著今晚競價的開始,時不時揚起脖子朝台上看兩眼。
就在底下的客人等得快要不耐煩的時候,老鴇終於鬆口,說馬上便開始競價環節。
在她話音落下後,底下的呼和之聲此起彼伏,全是在喊玉瑩的名字。
新一任花魁玉瑩即將出場,白湫注意到底下的角落裡不知何時多出了幾道人影,都是年輕男子,應當是方才青樓女子提到的那些臨城內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看來這玉瑩真是相當有魅力,引了不少人聚集此處,就是不知道孔雀精會不會來,若是來了,又會以什麼樣的身份混跡其中。
白湫站在高處往下看,絲竹之聲響起,二樓的樓梯口出現了一道婀娜的身影,千呼萬喚始出來。
花魁玉瑩總算登場了。
玉瑩的出現讓楚苑掀起了一個小高潮,有的男人不顧形象地嘶吼,像是完全癲狂了一般,甚至還想衝到台上去,被四周人高馬大的護院給死死拉住,半點兒沒能靠近。
玉瑩上場來,臉上雖戴著薄紗,隻露出一雙眼睛,但依然可以看出是位少見的美人兒。
在開始競價之前,她還需進行一段表演。
隨著音樂聲,玉瑩開始舞動起來,那雙唯一露出來的眼睛如同帶了鉤子一般,將那些男人的魂都鉤了去,全場都安靜下來,隻有台上的女子在輕柔曼舞。
白湫對跳舞不怎麼感興趣,於是扭頭,頭轉過去便見遊封坐在旁邊那把椅子上,撐著下顎盯著台上,眼睛一眨不眨。
白湫冷笑一聲:嗬,男人!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