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將他的手往下帶,放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麵。
白湫穿的衣服是件法器,衣料很輕薄,遊封的手放上去不久後,體溫便透過衣料傳到了肌膚上。
他真的很小心,怕傷了白湫,所以手搭上去之後一動也不敢動,垂著眼皮看向白湫的肚子,無言地看著。
白湫拉著他的手動了動,“你可以摸摸的。”
遊封依言,骨節分明的手掌在她的小腹緩緩挪動,一下下的撫摸著,像是在觸摸什麼很珍貴的寶貝一樣。
白湫看到他不自主溫柔下來的神情,心裡很感激遊封那位未曾見過麵的母親。
若不是她,遊封想必早就變成了一個暴怒無常,被仇恨蒙蔽雙眼的怪物了。
過了好久,白湫發現覆在她腹部的手不動了,抬眼一看,才發現遊封不知什麼時候閉眼睡著了,白湫這會兒也來了睡意,便也闔上眼休息。
洞外,打了幾十隻青蛙的黑鷹,讓周圍的青蛙一聲“孤寡”都不敢叫了之後,這才靠著洞口的一塊石壁休息。
不知為何,一向不用睡覺的他這會兒眼皮沉重得睜都睜不開。
夜晚很安靜,那些散發著藍色熒光的植物們像是活了一般,身上的藍光閃爍不停。
這一夜,像是過得很快,又像是過得很慢,但所有人都睡著了。
白湫從一個夢中驟然驚醒,發現身側的遊封閉著雙眼,呼吸均勻,卻是還在睡著。
她心下略有疑惑,平日裡遊封雖懶懶的,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但像這樣正兒八經睡著的時候其實不多。
白湫當他是累了,便輕手輕腳的起身,不想吵著他。
昨晚燃燒的篝火隻剩下一堆白灰,有零星碎火還沒有完全熄滅,時隱時現,白湫繞過火堆朝著洞口走去。
洞口的透明禁製還在,黑鷹就靠在右側的石壁上,看樣子也在睡覺,他的腳邊還有一大堆的碎石子,堆成了個小山的模樣,足見有多無聊。
白湫看了心裡一陣發笑,刻意放重了腳步,誰想黑鷹依舊是歪頭靠在石壁上,沒有半點兒要醒過來的意思。
“睡得這麼熟?”白湫心裡嘟囔,卻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洞外天光大亮,昨日散發著藍色熒光的樹木草叢如今都變成了尋常模樣,看上去他們就像是在一片普通的樹林當中,還有幾隻黑色的小鳥在草叢中來回走動,小小的青蛙雙腳一瞪,跳到石頭上麵。
白湫站著觀察了片刻,沒有貿然踏出洞口設下的禁製,而是轉身打算將黑鷹叫醒。
她蹲下身子,先是輕輕推了一把黑鷹的肩膀,對方沒有反應,閉著雙眼呼吸均勻。
“黑鷹,醒醒,彆睡了!”
這下,白湫手上用了點力氣,誰知黑鷹被她推得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砸了咂嘴,依舊睡得很香。
白湫見他這幅叫都叫不醒的模樣,頓時暗道不對勁,她踅身快速走到洞內的遊封身側,叫了幾聲。
遊封與黑鷹一樣,都不回應不說,且瞧著並不是昏迷,而都是在睡夢中。
白湫深吸一口氣,飛快的在腦中搜尋著他們如今的症狀到底是何原因,她忽而想起在某本誌怪典籍當中看到過,遊封和黑鷹當下的模樣,像是被夢魘魘住了。
她裡在石洞當中,思索著究竟是和契機導致這二人同時被夢魘魘住,按他二人的修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做到這種地步太難了。
白湫細細的想了一下遇上他們二人之後的事,思來想去,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就是他二人在來這個石洞之前就被悄無聲息的下了咒術,要麼就是……他們沒吃那隻雞。
沒錯,遊封為了引誘她醒來烤的那隻雞,很香的脆皮烤雞,最後全進了她一人的肚子,他們就聞了個味而已。
白湫有點兒傻眼,非常不願意接受第二種可能,她當下也沒辦法解開二人身上的夢魘,便決定先將洞口躺著的黑鷹搬進來,再想辦法。
遊封一人睡了整塊大石頭,白湫將黑鷹放在熄掉的火堆旁邊,先給二人喂了些水,又試著給二人喂了點荷包裡帶的點心。
彆問她荷包裡為什麼會有點心這種東西,要不是剛去魔界那陣子被餓怕了,誰會隨身帶這易碎又占地方的玩意兒。
然而等了等,二人還是睡得很香。
白湫看著遊封沉睡的麵容,急得背後直冒汗,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回憶腦中太白金星講過的有關夢魘的內容。
夢魘可以讓人沉溺在美夢當中,一旦無法從夢中逃脫,便會永遠沉睡下去,這個時候是很難用外力將他們叫醒的,就算強製叫醒也會變得癡癡呆呆。
因此,除了等他們自己破夢而出,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入夢去幫助他們找到節點,脫離夢境。
白湫決意試試這第二種法子,但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她該入誰的夢中去幫誰呢?
她咬著手指,目光從二人身上來回掃過,最終下定決心,走到遊封身邊,打算先入遊封的夢中。
都說夢中時間過起來很快,等她將遊封喚醒,再來救黑鷹應當也來得及。
做好決定後,白湫指尖亮起陣法,蓄著仙力,默念法訣,對準遊封眉心,身子往前傾了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