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顏天瑜把昨晚的事情始末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給倒了出來，聽完之後的宋雲霽簡直要被這人的騷操作給氣笑了。
“顏天瑜啊顏天瑜，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顏天瑜不傻，完全聽得出對方的反話，“彆挖苦我了。”她愁眉苦臉的，“為什麼會這樣啊。”
“知足吧。”宋雲霽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是我就把你拉黑了。”
“為什麼啊！”
“你自己好好想想，找不出原因就當我剛才白跟你廢話那麼多。單身也活該。”
和宋雲霽分彆，顏天瑜回到家，將自己整個人摔進床上。
整個人呈大字型趴在床上，趴了幾分鐘，顏天瑜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摸出口袋裡的手機。
之前給沈老師發去的微信到現在也沒有回複。
自駕就算是走低速現在也該到家了，顏天瑜等得抓心撓肝的，一咬牙狠下心撥了個電話過去。
“沈老師，你到家了嗎？”顏天瑜語氣小心翼翼的，落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識絞著被單，暴露出主人的緊張。
“嗯，到了。”
“哦……給你發微信沒有回，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到家有點累而已。”沈潯語氣聽不出表情和心情，顏天瑜卻能聽出與平時細微差彆。
平時沈老師說話語氣會軟一些，而且大部分情況下，都會主動將話題繼續下去。可是現在並不是這樣的，冷冷淡淡像是麵對無關緊要的人，像是秉著想要快點把人打發走的態度。
“嗯……”她試圖給自己昨晚拙劣的謊言圓場，“昨天晚上媽媽叫我回家也沒有什麼事，就是知道我回來了，非要叫我回家。本來打算早上就回去送你的，……”
顏天瑜沒說完，就聽到聽筒那頭傳來一聲急促的笑。不似開心，更像是譏笑，讓她一時間忘了要說什麼。
“嗯，我知道了。”沈潯緊接著說，就好像那聲笑不是她發出來。
顏天瑜大腦短暫宕機了兩秒鐘，意識到沈老師這回是真的很生氣，她心裡更慌了。
“沈老師，你……在生氣嗎？”
這回聽筒傳來一聲切實的笑聲，沈潯回道：“我們之間有發生什麼讓我生氣的事麼？”
沈潯的聲音恢複平常，輕鬆的，像是在聊今天吃什麼一樣的語氣。
“我……”顏天瑜還要說話，那頭已經沒了要繼續說下去的打算，她截斷她剩下的話語，“我這有點事要忙，你早點休息。”
顏天瑜失落的坐在床上，周身散發著濃濃的萎靡，心裡被懊悔的情緒填滿，恨不得穿越回去揍一頓昨天的自己。
*
結束通話，沈潯攥著手機雙手抱臂站在玻璃窗前，十足防禦的動作。她盯著麵前的玻璃，玻璃映照出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她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這麼看著玻璃窗上的自己。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很容易胡思亂想，尤其是昨晚，在被顏天瑜拒絕之後。
沈潯本以為自己能溫水煮青蛙，可是她似乎抱有的期望太高，以至於失望帶來的負麵情緒更大。
她一直在被喬沐韶說服，說服自己遇到喜歡的就要主動出擊，大概是久旱逢甘霖讓她忘記了其他的。
忘記她們之間的性彆、年齡、現實。
直到昨天被拒絕後才猛地清醒過來。
沉浸在其中的一直是自己。天瑜給她的回應從來都隻是關於友情，一直都是她在自我滿足，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裡。
沈潯從不覺得在愛情裡性彆是問題，但是這也僅僅是她自己的看法，無法代表顏天瑜的想法。若是對方不喜歡自己，她無法勉強，也不想去刻意將人“掰彎”。
她還很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也許她會遇到更好更適合她的人；找一個喜歡的男生，談一場普普通通不必遮掩的戀愛，更不用去考慮出櫃的事。
而自己呢，跨過今年正式邁向三十歲，她們之間有七歲的年齡差。
七歲，這其中包含太多不定性。她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年齡，顏天瑜才剛被父母解禁戀愛。
一直以來她總是想著自己的問題，從沒有想過顏天瑜的情況，就像她養的“貓”、她的私生活，這些她統統不知情。
又或者，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是微信裡言辭曖.昧的人，或是讓她抱著手機不睡覺也要聊天的人。
這些沈潯從沒有去想過，一味地逃避，潛意識裡不願意去想，她怕得到讓她失望的結果。直到認真審視過她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後，她才看清楚她們之間有千瘡百孔。
在商場裡講究及時止損，她想自己是時候及時止損了。
身為年長者，被她叫著“沈老師”，就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做普普通通的朋友也不錯，她該知足了。
沈潯抬起一隻手落在心口處，她急促的吸了一口氣，而後又緩緩的呼出去。
她的氣息不穩並帶著些顫抖，斷斷續續的，最終還是將這一口氣全數呼出去。